界海看得更摸不着头脑了,维拉小姐不是正想吃烤肉吗,为什么人家都送到她面前了却反而在抗拒似的,实在让人费解……他盯着那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的皮袋忍不住抽动鼻子猛吸了一口香气,又下意识地吞吞口水,发出“咕咚”一声轻响。
格洛莉娅这才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立刻转过头来,找到救星般指着他兴奋地大喊:“给他吃,给他吃!”她不知怎么又来了勇气,一把抓住那黑皮袋,跳到界海身边往他怀里一塞,就风一样躲进了洞里,再也不出声了。
界海被她这突然袭击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时,女孩已经没了踪影,就剩下那位貌似不好相处的冷面剑士在不远处盯着自己,似乎目光中更带了隐隐的不善。
“呃,埃蒙先生,那个,这个……”他只觉得手中那散发喷香烤肉味的皮袋此刻犹如烫手山芋,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抓抓脑袋正想着是不是该还回去,剑士却出人意料地开口说了句话:“吃。”
简简单单一个吃字却让界海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面露讶异,从昨晚上一路亡命奔逃以来,他还真没听到这位冷漠佣兵吐出过半个字,说句失礼的话,他差点都以为对方是天生的哑巴了。只不过在这怪兽出没的荒野洞穴外,看着对方那张寒如铁的冷面配上毫无起伏的低沉声调,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虽然那袋中不知名的食物的确喷香诱人,但他犹豫再三,还是找了个借口先婉拒了:“那个……埃蒙先生,您看我刚起床,连牙都没刷呢,要不,要不还是您自己吃吧……”
他干笑着把袋子往前一递,埃蒙却完全没有接过的意思,目光微凝,朝他鸟窝般蓬乱的脑袋上扫了一眼,便纵身飞跃,往山顶方向跑去了。
“埃蒙先生,您要去哪儿啊?埃蒙先生……”界海急忙追了几步,刚转到洞穴侧边,对方的身影却已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别喊啦,他去给你找水洗漱呢……”格洛莉娅笑眯眯地又从洞里探出了头,手里捧着碗白粥,上面撒了些香肠肉丁和腌菜,嘴边还沾着点点粥沫,看起来可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维拉小姐,您这是闹得哪出啊……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大早上的就被灌了一脑门浆糊,还没办法生气,界海只能苦笑着掂了掂袋子,发觉里面像是装了几个球状的物体。
“还能有什么,肉丸子呗……这么香你都闻不出来吗?”女孩俏皮地朝他挤了挤眼,喝了一大口粥,舔舔嘴唇又居心不良地怂恿起来,“你吃一个吧,可好吃啦,不骗你!”
“这……我还是等埃蒙先生回来再说吧……”他方才已经说了不吃,自然不好意思再改口,把袋子小心地往旁边石板上一放,看到女孩津津有味喝粥的样子,又觉得肚里更是饥肠辘辘。
上顿饭还是昨天傍晚吃的一小袋军用干粮,这种特制面饼硬得根本咬不动,他只能在碗里倒水,泡软后才勉强咽下了一块。倒不是他挑剔,说实在的,那会儿才刚躲过疯狂的兽潮,他又怕又累,神经绷得都快断了,哪还有多少吃饭的心思呀……
空气中飘着的烤肉香味还在刺激他的嗅觉感官,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轻咳了几声,一屁股坐在石板上,和格洛莉娅随口聊了起来:“维拉小姐,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沼泽黑雾区域,是不是已经算安全了?”
“笨死了,没看到我整夜都开着反射仪吗?这山里可到处都是隐藏着的怪兽巢穴,一个不小心啊,说不定就有哪只怪兽突然窜出来,‘啊呜’给你来上一口,哼哼。”女孩挥着汤勺朝他龇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继续靠在墙边小口喝起粥来。
“这样啊,那还真是不能大意……”界海此前从未见过异兽,也绝没想过会有和它们直面交锋的一天,对这种梦魇般的怪物毫无认知度。但仅凭昨天仓促中看到的恐怖兽潮,还有那浸满了鲜血味道的阵阵腥臭,就足以让他心胆俱寒,提不起任何抵抗之力了。
他忧心忡忡地附和一句,又往山顶方向瞄了瞄,还是没见到埃蒙高大的身影,便继续问道:“我记得,您昨天说过和另外两位同伴失散了,那今天咱们是应该先去找他们吗?”
格洛莉娅听他提起这事,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起来,嘟着嘴没好气地斥了句“多管闲事”,再不理他,大口将粥喝完,又闷声钻进了山洞。她将饭碗随手搁在埃蒙昨天劈出的石台上,从手腕戴着的圆环里摸出粒红豆大小的药丸,往嘴里一扔,就缩在帐篷边的棉布软垫里想起了心事。
下面那么多孔洞,不知道他们到底会掉到什么地方去呢……她漫不经心地嚼着药丸,嘴里即刻爆开的苦涩化学味道冲进鼻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脑中的思路却愈发清晰起来。她自小身体不好,必须天天服药缓解,早已习惯了忍受那股难以言述的**药味,只是平静地从手环另一侧摸了颗用于中和味道的糖果子,抿在嘴里等待它缓缓融化,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这场冒险任务的点点滴滴。
就在几天前,他们四人一行搭乘着巨蝎战车从岩城出发,横越过灼热的哈塔莱沙漠,终于抵达了位于沙漠中央地带的绿洲营地——玛露里。
这片沙漠中唯一的青草林地下似乎流淌着着永不枯竭的甘泉,围绕着正中央的碧蓝湖水,无数高低不同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