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是嘛?”肥鸟慢条斯理吞着女孩剥好喂来的白龙果,抖了抖羽毛把小眼珠一瞥,却半点没有过去的意思。
“来帮个忙……”皇子瞅着它那副赖皮德行,止不住暗自恼火,但这事他自己无能为力,也只能求它来做。他知道这懒货没见到好处绝对使唤不了,也不犹豫,直接开出了价码:“三顿金鼎阁海陆全席。”
“嗯?”阿黄听了这话,眼珠一转又打起了小算盘:金鼎阁是皇家的御膳餐厅,专用于举办宫宴和招待外国使者,寻常人可无缘一饱口福。只不过以它多年的蹭饭经验,那里饭菜做工倒是极考究,但大多都用蔬菜做主料,而且味道嘛……
它深觉寡淡地砸吧砸吧嘴,皇子见它半天不吭声,又加了筹码:“再加三顿白鹭亭的四时风月套餐。”
“再加六顿!”肥鸟毫不客气地翻了一倍,瞟见皇子拉下了脸,理直气壮地喝道,“还有小弥幽呢!”
“……行。”舜故意纠结片刻才应了下来,看着肥鸟得意地扇扇翅膀飞到他肩头,心里冷笑,这痴傻肥鸟自以为讨了便宜,但他可没说兑现的时间……
“你叫本鸟干嘛来着?”阿黄立在他肩膀理了理羽毛,见他默不作声又急着催促了起来,仿佛完事了就能吃到预想中的美餐一般。
皇子既然定好了酬劳,半点不客气地使唤起它来:“过去查探一下,学着鸽子叫几声,看里面有没有反应。”
“什么?居然让睿智如本鸟学鸽子叫!?真是丢鸟啊……简直太离谱了……”肥鸟骂骂咧咧嘟囔了几句,却也没赖皮,拍拍翅膀朝那小楼飞去了。
一旁的朗尼难得看到那骗子吃亏,抽着嘴角拼命忍住笑,真觉得出了口恶气。他对那会说话的白鸟也非常好奇,最初还以为是只高智力的变种,但看到r国未来的统治者竟也对它客客气气,不由揣摩起它的真实身份。
该不会是哪个高阶狂信者变化而成,专门保护皇室成员的吧……他远望着白鸟盘旋在小楼四周咕咕乱叫,觉得很有这可能,又暗暗留了心,别去得罪了这位高深莫测的“变形者”。
阿黄傻呆呆装了半天鸽子,见那小楼里还是死气沉沉没有半点声息,又气鼓鼓飞了回来,直朝皇子抱怨:“搞什么名堂!那屋里根本就没人嘛,真是浪费本鸟宝贵的时间!”
它泄愤似的用力扇着翅膀,又飞回弥幽肩头讨要吃的,把要账兑现的事也忘记了。舜又盯着那楼前铁门半晌,终于下了决心,一把拉住朗尼,在幻术遮蔽下几个大步来到门前。
他打量着那扇历经风雨锈出斑斑红色的铁门,正琢磨着该怎么入内,忽然竟听到里面传来几声细碎轻响,立刻精神一振,毫不犹豫地抽出长刀往那铁锁上一劈。精工铸造的魔导武器如切纸片般断去门锁,他一脚踢开大门,拉住阔少衣袖便闯了进去,借着刀上附着的红sè_mó光照明,直奔声音来处。
朗尼才一进门又下意识运起神力闻了闻,果然有那绿毛小子的味道,不过更多的居然是……是洛维娜夫人身上的幽香气味!难道说这屋子的主人……也是夫人的狂热粉丝?他心中对尽远是否安然无恙完全不在意,倒是和那未曾谋面的屋主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脚下便稍稍一滞,差点被皇子拉得摔了一跤。
“专心点!”舜皱着眉头斥了一声,把那土财主拉得更近,两人几乎是前后紧贴着跑上了二楼,竖耳再听那阵声音,却已消失无踪了。
“闻闻看。”他斜举着长刀凝神听了几秒,仍是毫无动静,朝朗尼使了个眼色,阔少板着面孔嗅了嗅,指着左前方低声回道:“那边最浓。”
皇子即刻扯着他继续前行,两人一问一答,边走边嗅,终于寻到了尽远养伤的那间卧室门外。他正想照样破门而入,竟发觉房门居然是开着的,不由心头一跳,立刻双手握刀,侧身撞了进去。
房间里似乎没人,窗帘拉得密不见光,一片黑暗中除了浓浓的药剂味道,还透着点血腥气。舜也是生死场上搏杀过的人,对这味道尤其敏感,当下就泛起了一股冷颤:难道已经出事了?
他不敢耽搁时间,催促着朗尼继续嗅出气味,直把他当成了训练有素的警卫犬,跟着那条无形线索紧追而去。
小楼外路灯昏黄的巷道里,老管家路易斯套了一袭黑斗篷,拿面巾遮住脸,只余下那双好似寒光薄刃的细眼。他背负着尽远从据点后门一路奔逃,虽然重压在身,还是精神奕奕半点不见疲态。
他素来睡得很浅,方才听到那阵突然响起的鸟叫声就深觉不妥,赶忙叫起尽远撤离。这处秘密据点就建在河道旁,他本该绕过小巷钻进那红树遮蔽的运河里,借冰之力顺水而下,但小少爷重伤未愈,他不敢冒着伤口发炎的危险去碰那条泥水河,只能抄远路迂回。没多久他就敏锐感知到身后有人在追踪,他不清楚那人到底是谁,但在这个时间点,可绝不会有哪位友人不告而访。
尽远也同样披着黑斗篷,手里紧握那根崭新的黑铁长枪,靠在老人肩头默不作声。他的双腿堪堪恢复了点知觉,还无法正常站立,更别提行走奔跑了,也只能依靠老管家的帮助赶赴下一处密道。他此刻还在想着刚才那几声鸟叫,总觉得异常耳熟,好似在什么地方听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