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轩微笑着看她对她说:“拜拜。”
亦璇走出煜轩的办公室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很饿,但她已经没有胃口吃任何东西。
煜轩刚才对她说的话,她需要时间消化。
只几分钟的时间,他告诫她两件事:第一,以后要找他,进门前请先敲门;第二,以后请不要找吃饭这种无聊的借口来打扰我。
亦璇回到房间呆呆的坐着,没有任何的想法,也没有任何的难过和不平,她只知道她会按照他要求的那样去做的,只有接受,她才能继续陪伴在他身侧。
那一天后,亦璇再没有出现在酒店的餐厅内,她要么点外卖,要么就在下午酒店所有员工都下班后以及煜轩也离开后,她才会出去到外面吃晚饭。
也在那一天后,亦璇再没有自己主动出现在煜轩的办公室,本来江城酒店这边的事几乎都是煜轩在处理,所以需要她签字处理的事情很少,更无需她和煜轩见面商讨。
那一天后,她办公室的门不管白天还是晚上就没再开过,她每天将自己关在办公室内用视频和电话处理雨城和云城酒店的事务,真正需要到场处理的事,她就让小张去处理。
她其实也在心中逼问过自己,继续留在江城酒店,只会越来越难过,为什么还要执意留下?她知道自己放不下煜轩,想要每天见到煜轩,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每天根本见不到煜轩的人啊。
为什么还要留下?
是因为即使不能见面,但能和煜轩每天在同一座大楼内共呼吸也是欣慰的吧,也觉得那是一种陪伴?
后来,才发现不仅仅是这些原因,还因为内心最深处在担心着再一次离开煜轩,回来时,他是不是连她姐姐的身份也会否认掉呢?
上一次,她离开十天,回来时,女朋友的身份就被人完美的取代了。
她害怕到最后,除了煜轩这个名字能存于心中,她于他而言,什么都不是了。所以,她不敢离开。
不想离开,不敢离开,那就不离开吧,这样厚颜的赖在他身边,即使不见面,对她而言这是固守心中最后那一缕与他联系的唯一方法了。
这样想着,亦璇从电脑上移开视线,听听外面已经鸦雀无声,该走的都走了吧,可以出去吃晚饭了。
刚关上自己的房门,就听见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一抬头就看见煜轩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
两个人都看见了对方,煜轩愣了一下,笑着叫了声:“姐,要出去吗?”
亦璇回过神来,也笑着点点头,就向电梯走去。
两人在要擦肩而过的时候,亦璇突然开口:“煜轩,等等。”
他停了下来,狐疑的看着她。
她走到他面前,伸手想将他翻翘的衣领理好,却在手就要接触到他衣领时,他后退一步避开她伸出的手,依然温和的笑着说:“我自己来,不好意思麻烦您。”
无视她僵在空中的手,再向她笑着点头说:“您出去小心点,我走了。”一边理着衣领一边从她身边走过。
当电梯停在亦璇面前时,她只是依着习惯跨了进去,出了酒店,她的大脑依然处于无思维状态,在大街上乱转了一圈后,她又原路返回了酒店。
坐在自己房内,不开灯不思不语,她似乎觉得自己的灵魂正飘在空中俯视坐在房间内的那具寂寥的**空壳,没有任何的感觉。
才发现,她竟然已经无力伤悲。
日子一天一天翻过,逐渐的,两个人的相处已经像煜轩所希望的那样停留在彼此疏离礼貌的范围内。
只是,现在的亦璇更加的沉默,本就清冷的性格,现在更是孤僻起来。
她就像一个被人忽视存在的透明人。
唯一让她还感觉自己活着的温暖来自于凌珲的关心和陪伴。
可是,凌珲一直很忙,极少有时间能陪伴在她身边,而她总能在他面前装得若无其事的掩藏着心事,所以他每天通过视频见她陪伴她,却无法探知她内心那些被藏起来的痛苦。
但是,她心中日渐增大的那个空洞,不是那一个小时的视频就能抚慰的啊。
她总是很好的藏起自己的心伤,在别人面前,她总是那个淡然而不失礼貌的舒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抑郁正在加重。
她曾是一名医生,她知道自己的心理疾病需要自己引导自己走出去。
她想要离开江城,她知道离开这个痛苦的环境对她的心理疾病有好处,可是,她又那样舍不得离开江城,因为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煜轩了,而且她更怕的是离开后再回来时,一切会变得她无法接受。
每天,她都在痛苦中挣扎煎熬着。
每时,她都在舍与不舍中纠结着。
每刻,她都在离开与留下中犹豫着。
直到那天,她从外面吃了晚饭回到酒店,在电梯里面遇见煜轩和他的女朋友朱琳,两个人正大笑着热烈的争论着什么,女子正偎在煜轩的怀中,双手环抱在煜轩的腰间,她仰着头,撅着小嘴,脸上是似嗔微怒的表情,煜轩则双手扶着她的肩头,满脸笑的垂下头与她额头相抵,亮晶晶的眼中幸福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看见她走进电梯,两人从拥抱中分开并停止说话,三人相互间礼貌的笑着打过招呼后,亦璇从电梯镜面的内墙里看见站在她身后的两人,背着她彼此做了个鬼脸后悄悄的笑了,煜轩又搂过女朋友,悄悄指了指亦璇,示意女朋友别调皮。
那一刻,亦璇下定决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