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了两次想站起身来,都因牵扯伤口太痛而没有成功,听着越来越近的人声,她着急的一咬牙,忍着剧痛挣扎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消失在树林中。
她向着出事地点相反的方向走了很久,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这样绝望过,舒玥低头打量自己狼狈的一身,但依然看得出来现在已经褴褛的衣服质地高档,而且左手腕上还戴着一块镶钻的精致手表,一看就价格不菲。
她期望自己的失忆只是因为冲击导致的暂时性的,她眯着眼睛想了下,外伤性短暂失忆一般是几个小时?还是几天?但愿自己没有颅内出血什么的,那就麻烦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她下意识中选择了躲避人群,所有有人出现的地方,她都绕道而行。
但总不能就这样在山上过夜吧?最重要的是身上的那些伤口需要处理,否则感染了就是大麻烦,特别是脸上痛得犹如火烧,她不知道自己脸上有多大的伤口,她不敢用自己肮脏的手去触摸脸上。
走累了,仔细听了一下,耳边除了风声和不知道的虫鸣,确定再也听不见任何人声、车声,确认自己已经远离人群,她便在一片树林中靠着一颗树坐了下来,想休息一下恢复一下体力再走,可能是太累,体力消耗过多,一坐下来,她就沉沉睡去。
“他们要害你……,我叫瞿欢,帮我照顾奶奶,……他们要害你……他们要害你……别回……别回……”
舒玥从梦中女人破碎的声音中醒来,睁开眼时,她想起了一切。
她是舒玥,一名外科医生,她刚刚遭遇了车祸,她好心想帮助的女人,却在她的车上死去,在车祸爆炸中死去。
她临死前告诉她:有人要害她,让她别回去,可是别回哪儿去呢?别回家吗?
她还告诉她,她叫瞿欢,她拜托她照顾她的奶奶。
她还知道她的车子发生车祸不是正常的技术失误导致的,而是刹车失灵……
她还知道她的路虎极光车,上周才到4s店做过保养……
她还知道……
她不知道谁会害她……
她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啊,一生所做的事情都是治病救人,从没有害过人,与人结怨啊……
嵘智,他可能还不知道我出事了吧。
我要回家。
此刻,舒玥一想到嵘智就不再害怕便归心似箭,只有嵘智身边才是她最安全的港湾。
夜幕已经降临,山林中阴森森的,到处都是风吹过树叶发出可怕的嗖嗖声,在遭遇巨变的舒玥耳中无疑变成了鬼魅般的惊吓。而她自己满身血污,蓬头垢面,乱发在风中飞舞更像极了这山林中飘移的冤死鬼魂。
她不知道自己在环山的什么地方,她完全迷失了方向,她不知道家在哪个方向,只是越来越稀疏的灯影让她知道自己离城市越来越远。
想活下去,她就只能藏起害怕。
她掉头向回走,但下一秒钟,她便决定先向上爬上公路再往回走,只有顺着公路走,她才有个明确的方向。
爬上公路,她终于放了心,只要方向正确,路程再远终究有走回嵘智身边的时候。
或许是心中揣了希望,舒玥感觉没那么可怕了,天大的危险,有嵘智在,都能为她解决。
她坚信。
她麻木的大脑已经感受不到那来自全身的疼痛,她只是牵带着那些或已干涸、或还在淌血的各种伤口机械地迈动步伐,告诫自己向前走、向前走、向前走就可以回家。
不知道走了多少个小时,中途她又经过了车祸的现场,所有的人都已经走了,这儿已经重又恢复了荒郊野岭的寂静,除了空气中还弥漫着车子烧焦后的味道,公路上行走的她已经看不清楚下面现场的境况,仿佛她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后就发现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她一身的伤提醒她不是梦,当远远看见半山别墅群的灯光时,那些昏黄的路灯照射出来的柔和光影,此时在舒玥心中无疑是人间仙境,是人世间最温暖的光源。
我活过来了。
舒玥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居然牵扯着肿胀的嘴唇笑了一下。
活着,真好!
家,已经不远了。
嵘智,你在等我吗?对不起,我让你着急了吧。
嵘智,再等等,我马上回来,回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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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珲接到报案后,就带着组员奔赴车祸现场开始勘察现场。
现场惨不忍睹,车子烧得只剩残骸,车内副驾座上的人被烧得呈焦炭状。现场所有的人都面色凝重,各司其职做着事。
法医在检查尸体,痕迹员在查看车胎、脚印,刑侦员们在寻找、询问周围目击者。
回到局里已经是九点多钟,凌珲在回来进警局大门时,拐到警察局对面那家通宵营业的东北水饺店里,给大伙叫了各种馅料的水饺,店主长期给这些警察送外卖,知道规矩,笑着给出准确的时间:半个小时送到刑侦队。
在等待送水饺来的时间里,全队开始开会。
法医先汇报:“指纹基本不可能提取得到,dna结果需要时间,所以现在暂时无法确定死者身份。现在大致能定下来的是:死者为女性、大约24岁——30岁,身高约1.60左右,其余再无更多的信息。”
痕迹员汇报:“目前可以确定的是烧毁的是一辆路虎的揽胜极光,从车辆轮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