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毅峻容上现出饱食过后的笑意,抱她起来擦干身子,去了床帐子里。
“素素,我替你……”
“不要!我不想要。”
“乖,可你分明……”
男人凑过去在她耳旁咬了句低语,便见着女子柔嫩脸上洇出的胭红色更浓了些。
程幼素第二日起来都不自觉揉着手腕。
酸死了。她老脸一红。
快当父亲的人了,招数却是越来越多,不过他的话倒有几分道理,等生下孩儿来,哪里还有两人单独的空间呢?
稳婆就住在后边小院里,挑的城里两个靠谱安宁婆子,现今也打扰不到她。
自从徐淮公捧了场过后,店里的生意不见落势,只有人气越来越旺的,尤其是来惠顾的娘子们,都爱点那桃花酿配炸鸡骨。
炸鸡骨本是惯有的小吃做法,可从前只是上不了台面的街头吃食,小摊上爱拿去了肉的无用的鸡骨头炸一炸,撒上胡盐便好。
此番经程幼素改良,用饱满的香鸡架子炸酥了,再仔细特制调料,外酥里嫩,滋味自然与一般的不同,大人小孩儿都是适口的。
炸鸡骨的势头倒一时超过了寻常点心。
卿喜就在一家酒栈里头帮忙,每月工钱不多,但对她来说足够惊喜了,而且不多久,她还成了这家酒栈里的小红人。
那****跑堂倒酒,听闻弹曲的大姐奏一曲《长生乐》,顺嘴哼起几句来,桌边客人眼睛里放光瞧着她:“小姑娘,你竟会唱这首曲?”
这可是前朝曲。不过由现下民间的乐师改了词谱,又逐渐传唱开来,但知晓先前旧词的可没几个人。
卿喜好奇看着那老大爷,问道:“我自是听过才会唱的,这有何难?酒家大姐不也会弹么?”
老先生摇了摇头:“那不同的。”但见卿喜说不出自己是从哪儿听来的,便也不多问了,只教她继续和着琵琶曲唱。
卿喜的嗓子全然恢复过来,是一把细脆鹂音,高亢时像是幼圆嫩滑的男童儿声,低沉时像是拨弦的悠婉余音,座中客上全静下来,默赞着这女孩儿是个唱曲的好手。
“引书江南,递俺折香扇,落支玉笛道不完,又转接俺苦繁弦……”
这日程幼素走进酒栈里,正看见卿喜清瘦的身躯着了红衣,站在二楼的帘纱后,一举一姿配合着自己唱的曲子,有几分派头。
弦声幽雅,歌音婉转,句句落耳。
她是听说了卿喜凭借自己本事,在酒栈得了唱曲的活计,就趣意盎然来瞧瞧。
婢子引她在一处安静位子坐下,她听着这番曲调,只觉得格外悦耳好听,随意问:“可知这是什么曲么?”
婢子自小是在秋州城里长大的,小时听老人也唱过不少曲,答道:“仿佛是首老调子,不过喜姑娘唱的这词儿奴婢不曾听过,该是重新填的吧。”
卿喜一曲罢了,鼓掌敲杯的人不在少数,她瞧见了程幼素,兴致冲冲下来拜见,红润脸蛋上有几分羞赧:“夫人,您可听见我唱曲儿了吧?可觉得能入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