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七日,耶律辰都是早朝之后就前往驿馆,与索志行一行交涉议和之事。
终于,在第八日早朝,耶律辰将拟定的议和书递交皇帝,做后的审定。
耶律隆毅展开一瞧,不禁扬眉,一字字问道“以走马川为界”
原来两国以大兴关为界,就在衡田和丘河之间。而如今以走马川为界,不但将衡田以北的大片地方划入苍辽,连丘河也划入苍
辽的版图,较十年前战起之时的国界还要往北。
耶律辰见他眼中皆是迷惑,含笑头道“是,父皇,是以走马川为界胥狼国大军,退兵四十里,两国各守走马川两岸,互不
相扰”
耶律隆毅头,再瞧下去,就是条款的细节,言明两国日后为兄弟之邦,守望相助,井水不犯河水,以互通贸易,增进两国
的联系。
整个条款,不要说苍辽占尽便宜,是滴水不漏,让胥狼国无隙可趁。
耶律隆毅不禁皱眉疑道“这份和约,胥狼使臣可曾答应”
耶律辰躬身道“父皇,这是儿臣与胥狼使臣后议定的结果”
也就是说,索志行居然答应
皇帝凝神向他注视片刻,这才将奏折交给太监,给几位重臣传阅,随后问道“各位爱卿有何看法”
功绩侯万雄杰当先质疑“皇上,如此看这和约是我苍辽占尽便宜,反而令人难以相信”
丞相王士忠也跟着头“钰王殿下,须防有诈啊”
耶律辰微笑道“一纸和约,并不须要我苍辽损耗一兵一卒,不必出什么钱粮,难不成还怕他们反悔他们若是反悔,便是他
们无理,大不了一战”
前边还是温文的解释,说到后五个字,已带出些凛然之气。
户部尚书梁满仓皱眉道“若是再次战起,岂不是劳民伤财苦的还是两国的百姓”
耶律辰勾唇道“如今,胥狼国比我们加不愿开战”
“为何”皇帝扬眉。
耶律辰躬身道“父皇,儿臣已经命人探知,胥狼国内乱,几名皇子自相残杀,又岂会还有兵力与我苍辽一战”
“内乱”耶律隆毅反问。
“是,父皇”耶律辰头,“胥狼国内纷传,胥狼国皇帝病重儿臣也确实查知,胥狼国皇帝已有数月不曾上朝,如今朝政皆由
丞相桑桓处置,几位皇子争权夺位,已挑起几处战火,胥狼太子这个时候来我苍辽,虽为两国议和,实则也想借着和亲借兵”
“借兵”耶律隆毅皱眉道,“是你答应出兵,他们才同意如此条款”说到后句,语气已变的冷凝。
出兵介入别国内乱,是一国邦交大忌,耶律辰只是一个亲王,岂能不经皇帝同意就应下此事。
一代君王,正是不怒自威,只这一句,满朝文武顿时一寂,所有的目光,都凝在耶律辰身上,暗暗替他捏一把冷汗。
耶律辰却神色不动,只是微微一笑,摇头道“儿臣并不曾答应出兵,只是答应索御史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
什么人
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魔力,能令胥狼国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皇帝皱眉问道“何人”话出口,脑中闪过一念,眸光一亮问道,“是申屠嘉木”
沉丹国的元帅申屠嘉木,从西疆一战被俘,一直囚禁在天牢里。
虽说沉丹也曾递交国书索要,苍辽皆因其诚意不足拒绝。
耶律辰听他一句话道破,也不再卖关子,躬身道“父皇英明”
耶律隆毅听他直认,略略一想,已将其中关键想通,头道“胥狼太子来我苍辽议和,三皇子却前往沉丹,分明是想破坏此交
和议。如今你引索志行会见申屠嘉木,是令胥狼太子抢先一步与沉丹国有所联系。只是你又如何令申屠嘉木相助赫连星烁
”
耶律辰微笑道“申屠嘉木能不能相助赫连星烁,那就要看索御史的手段,与儿臣无关只是儿臣应他,不管结果如何,允申屠
嘉木送一封书信国”
“送书信国”丞相王士忠一脸惊讶,摇头道,“钰王殿下,那申屠嘉木在西疆与我军一战,如今又穿过大片国土前来上京,怕
对我苍辽的军情民情知之甚详,你允他送书信国,就不怕其中有诈,令沉丹对我苍辽起意”
万一申屠嘉木泄露军情,你就不怕西疆再燃战火
耶律辰微微一笑,摇头道“丞相多虑,我苍辽军情,纵是我苍辽人也未必尽知,申屠嘉木远来,一路又有本王亲信看守,所见
不过是我苍辽大军的威势罢了。”
王士忠皱眉道“可是,申屠嘉木是一代良将,岂是旁人可比”
耶律辰头,含笑道“还有,丞相忘了,西疆一战,沉丹国五万大军全军覆没,叁崇城粮草尽毁,沉丹已经无力一战。纵退一
万步,沉丹旁处借兵借粮,再对我苍辽运兵,阳谷关有骠骑大将军驻守,我苍辽又有何惧”
“可是阳谷关也并非坚不可摧,不是吗”王士忠反问。
是啊,正因为去年年底,阳谷关被破,才有了钰王的出征。
耶律辰摇头道“事情可一不可再,前一次是骠骑大将军离关,消息泄露,敌军才顺利偷关,此事又岂会有第二次”
“有其一,就未必不会有其二,沉丹国能得到一次消息,就难免还会有旁的消息泄露,钰王殿下不可不防”王士忠摇头。
今天这位丞相大人,怎么处处和他过不去
耶律辰扬眉,向他深凝一眼,头道“丞相大人言之成理,只是若想一劳永逸,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