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十几日在大漠中的行军,如今走在这坚实的土地上,四周又是如茵的乡间绿草,纵是赶路,也变的极为舒适。
楚若烟一行走走停停,于第二日黄昏时分赶到宁宜府城外,早行探问消息的兄弟回来,向丘羽禀道:“宁宜府中守卫多了一倍,百姓倒是如常劳作,不曾开战,也并不曾有大军通行!”
也就是说,叛军没有走过这里,元霍也没有走这里!
丘羽皱眉,回头向楚若烟望去一眼。
如此情形,与怀洮府竟有些相似,当真不知是凶是吉?
楚若烟正凝眉衡量,却听陆凡慢慢问道:“可曾问到,宁宜府守备是什么人?”
怎么你命人打听宁宜府守备?
楚若烟一怔,向他瞥去一眼。
这陆凡的话一向不多,心思倒是细密许多。
那兄弟连忙回道:“小人听街边的摊贩说起,说这宁宜府守备名唤段敬源,做这宁宜府守备已有三年,似是一个好官!”
“段敬源?”楚若烟低声重复。
张信连忙问道:“小姐可是知道此人?”
楚若烟摇头,皱眉道:“我又如何知道?只是听这名字甚是耳熟!”
丘羽叹道:“楚大小姐出自将门,寻常楚大将军与几位公子所议,也必是军中的将领,又哪里去知道这朝中的官员?”
张信点头,低声叹道:“若是王爷在这里,必然能说出此人的来历,可惜……”
两年前,耶律辰有备回京,不止苍辽朝堂上的重臣,连各州府的主要官员,也是查的清清楚楚。
如果妖孽在这里,还用得着旁人伤神?
楚若烟睨他一眼,又向那兄弟问道:“可还有旁的消息?”
那人回道:“这位段大人,是宁河镇人氏!三十余岁!”
“宁河镇?”楚若烟大奇。
陆凡立刻道:“宁河镇,是孝康王爷故里!”
是啊,这位段大人,与孝康王明辉竟是同乡!
楚若烟点头道:“宁河镇不大,若是明大哥在这里,想来知道此人品行!”纤眉微锁,凝神思索。
可惜明彦恩不在!
丘羽叹道:“宁河镇地处东南,我们却在西北,中间又隔着大漠,若是修书回去,怕最快也要半个月才知消息!”
楚若烟横他一眼道:“要不要这么笨?”
丘羽:“……”
不然,打听到这位段大人的故里又有何用?
陆凡似瞧出他的心思,说道:“这宁宜府与怀洮相距不远,宁宜守备或者知道怀洮府的消息,打听些他的底细,或者可有下手之处!”
丘羽扬眉道:“如今可有法子可想?”
陆凡沉吟道:“我们既知他与孝康王爷同乡,或者可以借王爷的名头一见,到时见机行事!”
丘羽摇头道:“如今敌我不分,若是他与怀洮府守备沆瀣一气,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是啊,宁宜府虽然不大,可是要困住这二十几个人,却是轻而易举!虽说他们不俱,但此行是为了探明西北军情,总不成还未见正主儿,就与这里的官兵动手吧?
陆凡一时也没了主意,不自觉向楚若烟望去。
不等他问,楚大小姐已经起身,拍拍衣裳,向众人道:“你们就在城外等着,不许乱跑!”又向张信道,“你跟我进城,我们去会会这位段大人!”
“楚大小姐!”丘羽一惊,连忙拦道,“有小人们在,岂能让楚大小姐亲自涉险?楚大小姐还是吩咐小人去罢!”
楚若烟向他斜睨,扬眉道:“你可是与明大哥兄妹相称?你可是与明姐姐一同长大?孝康王可曾视你如子侄?”
丘羽:“……”
没有!
楚大小姐轻哼:“那就老实在城外等着!”
丘羽苦笑,只得道:“若不然,小人跟着楚大小姐进城?”
虽说张信为人机警,可是论武功,终究还是差他许多,由张信跟着进城,又哪里放心?
张信倒也明白,向楚若烟道:“不然丘大哥去?”
“懒死你!”楚大小姐挥手在他脑袋上拍一掌,哼道,“就你!”走出两步,又向陆凡道,“若不放心,你另带一名兄弟随后进城,不许跟的太紧!”
“是,楚大小姐!”陆凡忙应,给丘羽一个安抚的手势,另唤一名兄弟一同跟在楚若烟和张信之后进城。
在耶律元迅的几名长随中,陆凡的武功仅次于丘羽,有他跟着,丘羽倒是放心不少,送四人离去,近处寻到处隐蔽之地,暂做安置。
楚若烟带着张信一路纵马进城,并不做任何的掩饰。
城门口守卫瞧见,伸兵刃截住,为首一人扬声问道:“你等是何人,往何处去?还不下马受查?”
楚大小姐端坐马上,并没有下来的意思,下巴一扬,傲然道:“姑娘是谁,凭你们也能问?速速去通禀段守备!”
守兵:“……”
这丫头是谁,这么大的谱儿,还当真是没有见过!
张信瞧见,也不禁暗暗咋舌。
认识楚大小姐已有两年,楚大小姐的嚣张拔扈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是这鼻孔朝天的傲慢架式,可当真还是第一次见。
莫说回京只有两年的张信,就是认识楚大小姐十年的陆凡,见此情形也不禁错愕。
如果不是亲见,还不知道楚大小姐有如此骄狂的一面。重要的是,他们远赴西北边疆,为的是查明边疆情况,楚大小姐如此招摇,真的好吗?
这宁宜府地势偏僻,既不是上京通往西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