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黑衣人疑惑。
楚若烟解释道:“我大哥问你姓什么?”说完又替他回道,“若我记得不错,他姓池!”转向黑衣人道,“黑大哥,至少,你告诉我,你的姓名,若不然,如今取信骆子冲?”
那天生死关头,此人曾报过姓氏。
这位楚大公子,说话可真是省事!
黑衣人点头,深吸一口气,艰难开口:“池……计……”
两个字出口,再没有气力,呼呼直喘。
楚若宇慢慢俯身,向池计直视,一字字道:“你的主子是谁?”
没有疾言厉色,却带着无形的压迫。
池计双唇紧抿,似乎怕漏出一个字,向楚若烟望去一眼,将眼阖上。
楚若宇冷哼道:“你想救骆子冲,最好的法子,便是供出你的主子!”
“大哥!”楚若烟忙将他拉住,摇头道,“大哥,他刚刚醒来,你纵要问话,也等他好一些,这半死不活的,如何说话?”
楚若宇回头向她一望,又再向池计望去一眼,微微点头,叹道:“若烟,凡事要和大哥商议,不要胡来!”
此人要救骆子冲,看这个样子,丫头竟要相助。骆子冲,可是朝廷重犯,岂是容易脱身的?
楚若烟连忙点头道:“大哥放心,若烟明白!”见池法并没有几分气力,吩咐人仔细照应,拉着楚若宇出来。
她自然知道,她是楚大小姐,可是也不止是楚大小姐,她的一举一动,关系到整个上将军府。若是她当真以不当之法相救骆子冲,事发之后,整个上将军府都会受到牵连。
二人离开偏院,楚若宇回头瞧她一眼,低声问道:“若烟,你当真要助他救人?”
楚若烟点头道:“大哥,烟儿知道,什么是家国为重,也知道大义所在。可是生死关头,他以性命相搏,助我逃生,我既已答应,总要设法做到!”
“怎么做到?”楚若宇问。
楚若烟被他问倒,一时哑然。
楚若宇轻叹一声,揉揉她的发顶,轻声道:“听大哥的,此事去和王爷商议!”
找妖孽?
楚若烟扬眉。
楚若宇点头道:“骆子冲虽为叛军主帅,可是王爷对他似颇为赏识,或者,他也想留他一命!”
这个她自然知道!
楚若烟眸光微闪,心思已转到旁处,点头道:“大哥放心,若烟知道怎么做!”
你当真知道就好!
楚若宇轻叹,却不再多说。
丫头既已答应那人相救骆子冲,若她能自行处置妥当也倒罢了,若她不能,他这做哥哥的,岂能令她失信旁人?
楚若烟心中另有盘算,生怕又被大哥看破,向他瞄去一眼,见他神色并没有异样,才悄悄松一口气,扬起一张笑脸,抓住他手臂轻摇,撒娇道:“大哥,你初初回府,又何必如此劳心?昨日若烟吩咐人收拾好大哥的院子,还备好十几套新衣裳,大哥去瞧瞧!”
新衣裳一备就是十几套,当大哥也如你一样,要天天打扮给人看?
楚若宇微笑摇头,心底极深的地方,却悄悄的泛上一丝暖意。
年少失母,纵然衣食自有府中奴仆周全,可是又如何能有这个宝贝妹妹贴心?
横竖无事,宝贝妹妹的好意不能相拒,便与她一同向自己院子里来。
楚氏兄弟年少时,院子里自然有丫鬟、婆子服侍,可是等到长成,相继投军,府中的住处便时常空着。楚若帆、楚若麟院子里还留下十几个奴仆、小厮,楚若宇、楚若轩二人常年戎边,院子里就只留有两名洒扫的奴仆。
听到大公子回府,两名奴仆早已打开院门恭候,见二人进来,一同上前见礼。
楚若宇目光扫过院子,但见屋子外墙都洗刷干净,庭院中的树长高许多,屋檐檐角旧了一些,花池里的花似是新植,其余与自己离府那日并没有区别,连眼前两名奴仆也是往年自己在府时服侍的老人,点头叹道:“你们也是用心了!”抬手命二人起身。
那二人都是自幼跟在他身边,相别四年等到他回府,一时都颇为激动,一人一句上前问安。
楚若烟等他们主仆说几句话,这才道:“大哥此次回来,不会很快离开,你们自有空叙话,这会儿堵着门怕不好!”
被她一说,那二人才惊觉堵了主子的路,连忙让开。
楚若宇低笑出声,摇头道:“淘气!”与她一同进厅。
楚若烟说道:“之前大哥未回,若烟生怕调动人手,被有心的人瞧破,一会儿大哥且歇息挑几个机灵的小子过来!”说到这里抬头,眨眼道,“大哥这一回朝,怕皇上那里又有人要议大哥的亲事,大哥要不要放几个丫鬟在屋子里?”
议亲事和放丫鬟有关系?
楚若宇好笑,伸指在她额角一戳,轻斥道:“不许胡闹!”
楚若烟轻哼道:“大哥,你可是我楚家长子,如今莫说子嗣,连嫂嫂都不曾娶,可对得起楚家的列祖列宗?”
这丫头是来催婚的?
楚若宇可也知道,他这一回京,这上将军府少夫人之位,也不知道又被多少人算计,轻叹一声,点头道:“此事大哥知道,丫鬟倒不必放了!”
楚若烟不依道:“大哥,你趁着如今得空,不如将这亲事说定,免得四哥大婚跑你前头不说,连长房长孙的位子也被他的儿子抢去!”
这话将楚若宇说笑,摇头道:“老四有福,让他便是,倒不必抢!”不愿她再纠缠,推她哄道,“不是要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