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辰摇头,却并未开口,眼底皆是纠结难言。
他不信!
他不信自己的母亲会谋同盖家叛乱,更不信他的母后,竟然要杀他的父皇!
可是,几方查证,当年盖家曾经调兵进京,确实无疑!
他的反应,却令楚若烟暗吸一口凉气,结舌道:“这……这……难道,当真是……”
也就是说,盖家是无旨调兵!
“不!不会!”她的话没有出口,盖玉啸已断然接口。
他盖家世代忠良,断断不是什么乱臣贼子!
“三哥!”他刚刚出声,已被耶律辰截住,摇头道,“多谢三哥来这一趟,此事与你无关,还是先回宫罢!”
被他一说,盖玉啸这才惊觉,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向楚若烟望去一眼,微微抿唇。
可是,事关盖家的世代清白,此事又岂能不问?
楚若烟早已窥破盖玉啸身份,自然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微微摇头,向盖玉啸问道:“想来,此事是萧三哥查得?”
盖玉啸点头,却并未开口。
这是盖家碟报网传回的消息,断断不假,可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相信。
楚若烟问道:“那三哥可曾查过,回京的那十五万兵马,除去主将是盖家的人之外,副将呢?或是军中旁的将领,可还有人在朝?如今任何职,可曾受到重用?有没有投效旁的世家?”
这一连串发问,顿时将盖玉啸问住,向耶律辰望去一眼,见他也正向他望来,一双眸子很快点亮,点头道:“我即刻去查!”再不多说一字,起身向外奔去。
看到他打开房门,楚若烟又赶一句:“萧三哥,若是能查到那些人的妻儿老小、祖宗八代,自是越详细越好!”
查妻儿老小还说得过去,查祖宗八代做什么?
盖玉啸脚步只是一顿,却并不应话,反手将门带住,身影很快消失在兵部大门之外。
耶律辰调回视线,向眼前少女默默凝注,隔了片刻,才低声道:“若烟,你当真令本王汗颜!”
方才得到的消息,直指盖家当年当真是挥兵逼宫,他一时已乱了方寸,哪知道这个丫头一来,三言两语,竟然另避蹊径,令他们又找到一线生机。
楚若烟听他夸赞,忍不住勾起唇角,摇头道:“九哥虽说熟知朝廷调兵之法,却不知道,这朝中各势力盘根错节,暗箭才最是伤人。”
表面上,当年正逢皇帝有心立储,盖家无旨调兵,直入上京,有逼宫之嫌,可是若这是背后有人有心为之,便是一场极大的阴谋!
耶律辰点头,想到这其间的关系,不禁头疼,苦笑道:“当真不曾想过,朝堂背后,竟然牵扯进这许多盘根错节的关系,就是区区一个张家都令人难以摸清,更不论庞杂的世家旺族,还有这十五万的大军!”
他有备回京,不论军中还是朝堂,自以为已了如指掌,哪知道,朝堂和军中,自己自然应付自如,却偏偏纠缠于各大世家错综复杂的关系,竟令他寸步艰难。
当年盖家所率十五万兵马,那些人的背后都牵扯上怎样的势力,又岂是一个张家可比?
楚若烟听他提到张家,立刻问道:“张家那里,九哥可曾查到什么?”
虽然他不曾说过,可是事关西北一战,他岂有不查的道理?
耶律辰点头道:“那张孝之妻,是张富户三姨娘所出,虽说得宠,也不过是小户出身,背后并无旁的势力!”
楚若烟侧头道:“张孝身亡,那位张小姐如何?”
耶律辰道:“最先托人,想要回张孝尸体,随后我命人悄悄将张孝在桐川有外室之事传了出去,那位张小姐大怒,便带人杀去了桐川,兵部才算是清净!”
楚若烟抿唇,指他道:“九哥,你学坏了!”
这分明是她楚大小姐的混赖招数,不想钰王殿下也学了去。
楚大小姐的招数,倒是较正常手段好用!
耶律辰也不禁好笑。
笑一会儿,笑容落下,俯身离她近些,一字字问道:“若烟,如今你是当真相信盖家清白,还是……只是不愿九哥难堪?”
刚才闻说当年盖家真的挥兵,一时连他的信心也有些动摇,这个丫头却能迅速想到其余将领身上。
楚若烟抬头向他迎视,慢慢道:“九哥,真相未明之前,若烟不想下任何定论,但有所疑,查下去就是,总有真相大白之日!”
这个丫头,冷静的令人心惊!
耶律辰轻吸一口凉气,点头道:“好,我们查下去,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嗯!”楚若烟点头,又再问道,“四殿下那里,可有消息?”
耶律辰道:“还是一路向南偏西而去,过几处绿洲,都不曾停,竟似当真奔去长平!”
楚若烟皱眉,喃喃道:“那日元迅说过,画上那处山水,并不是长平洲。如今,我们只知那长平洲是顾元、顾平原叔侄三人的故里,旁的一无所知,四殿下若是去了长平,是去做什么?”
耶律辰道:“我们的人已到长平,我已命他们彻查顾元一家的底细,或者,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是啊,这叛军一案,就牵出顾元两个侄儿,难保那一家人还做些旁的勾当!
楚若烟赞道:“九哥所虑当真是周到!”
这丫头是在夸他?
耶律辰瞄她一眼,好笑摇头。
在过去的十几年,他游历列国,一向以博闻广记,洞察秋毫自许,哪知道,一但回到上京,卷入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