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吐舌,却并不将话说透,转话问道:“那姓曹的招了?还有那姓方的婆子,可说出什么?”
从昨日将人交给他,如今已过了一夜。
耶律辰道:“那婆子言道,还是在十几年前,她与三邑族的人相识,并无太多来往,直到两年前才与朱凝玉重逢,得朱凝玉所求,替她做些跑腿的事,也不过是为了给你们府上两位小姐订衣裳得些便利,并不曾旁的!”
“鬼信!”楚若烟撇唇。
耶律辰好笑道:“她总不成向我招认,是她引贼入室,给你院子里放蛇吧?”
那不是自己找死?
楚若烟听到个“蛇”字,立时汗毛直竖,缩缩脖子,皱眉道:“当真是毒蛇盘踞在侧,我们竟然不知!”
那婆子做的,怕不止这些!
耶律辰眸色微冷,想田氏嫁入将军府时,这丫头尚在年幼,也不知明里暗里遭过多少暗算?
心中微疼,轻声问道:“那个婆子你要如何处置?总不成还放回府来?”
楚若烟摇头道:“她既见过九哥,就会明白当初山道儿上遇劫是我安排,岂能容她回来?九哥瞧着处置就是!”
如此最好!
耶律辰点头。
楚若烟又再问道,“那姓曹的呢,说了什么?”
耶律辰叹道:“那人行事极为隐秘,那姓曹的所知,竟不比骆子冲多,只是,他知道那姓齐的早已为张家收卖!”
齐易!
“所以,他被擒之后,又受命嫁祸钱家,进而将这天大的案子推到四皇子身上!”楚若烟接口。
耶律辰点头,皱眉道:“只是张家虽只是一介商贾,可是枝系庞大,究竟是不是与耶律真勾结,我们尚需再查!”
楚若烟点头道:“如今看来,许多事矛头直指南疆,那边要多派人手才是!”
“嗯!”耶律辰微笑点头,“你放心,南疆一带,我已派人出去!”事情说完,但觉口渴,取案上的茶来要喝,却已凉了,挑眉道,“怎么大小姐过来,连丫头都不曾带一个?”
有你钰王殿下前来,自然要将旁人都支使出去!
楚若烟抿唇轻笑,要唤丫鬟换茶,一眼瞧见外头的日色,心底“啊哟”一声,忙向耶律辰问道,“九哥,今日兵部无事?瞧这时辰不早了!”
是啊,快午时了!
耶律辰点头道:“昨日回城,路过南大街,见又新开一家馆子,可想去尝尝?”
妖孽约饭啊!
楚大小姐心动,却又微觉惋惜,只能摇头道:“今日若烟约了旁人,只怕不能陪九哥!”
耶律辰:“……”
这是被拒绝了?
楚若烟见他挑眉,连忙赖进他怀里,柔声哄道:“实不知今日九哥会来,若不然,任是天王老子,若烟也一并推掉,只是既已约好,便不好爽约!”
楚大小姐虽然无赖,可是也一向言而有信!
耶律辰无奈,只得道:“那就只有改日!”说着起身向外走。
楚若烟忙随后送出来,细瞧他神色,倒也并无不悦,暗暗松一口气。
送走耶律辰,楚若烟见时辰已经不早,匆匆回去换过出门的衣裳,径直向临江楼而来。
临江楼上,明彦恩已在等候,见她进来,自行将门关上,命自己的长随守在门外,却将窗户打开,可以瞧见窗外的情形。
楚若烟见他郑重,知道事关重大,等他一切安排妥当,这才不安问道:“明大哥,究竟查到什么?”
明彦恩向她注视片刻,才慢慢开口问道:“若烟,你要查的,除去当初那惊天一案的真相,还有……还有将军夫人之死,对不对?”
“是!”楚若烟坦然承认。
明彦恩双眉微锁,低头沉吟。
楚若烟急道:“明大哥,你查到什么?只管尽数说出来!”
明彦恩轻叹一声,摇头道:“若烟,若是……当初那惊天一案并无可疑,一切,就如季氏所言,盖皇后确实……确实要弑君夺位,将军夫人也是死在她手,你又当如何?”
“什么?”楚若烟吃惊,下意识摇头道,“我不信!”
明彦恩轻叹一声,低声道:“我也不信,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楚若烟追问。
明彦恩道:“可是从御史台所存的证据,当初确曾有几支调兵的将令,是从景阳宫中发出!”
楚若烟皱眉道:“调兵的将令,一向都是兵部发出,纵然是宫里,也只有皇上手中有将令兵符,皇后如何能够调兵?”
明彦恩摇头道:“皇上登基之前,也曾统兵四处征战,盖皇后封为王妃之后,几次随他出征,也曾立下不少功绩。后来,皇上登基,皇后又几次替他出征,手中也自然握有兵权,平灭三邑族,便是其中一役。”
“那又如何?”楚若烟皱眉。
明彦恩叹道:“皇上对她极为信任,后来虽说回师,给她的调兵之权却没有收回,至使有了后来的祸事!”
也就是说,盖家那十五万兵马,当真是盖皇后调来的!
楚若烟咬唇,默然片刻,又再问道:“那……你说……你说我娘也是死在她的手上?”
明彦恩摇头道:“此事虽无实据,却也有迹可遁。自你出世之后,将军夫人身子始终不好,楚大将军因此也极少出兵,多数时间留在京里!”
“嗯!”这一节,无需证据,楚若烟自然是听几个哥哥说过的!
明彦恩道:“楚大将军是什么人?他征战数十年,身经百战,朝中兵马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