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闻,我是真把你当成自己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玉忘苏叹息了一声。“我流落到村子里,是什么模样,你是清楚的。我忘记了以前的事。
“户籍之类的都没了,我也不清楚自己是谁,该如何去办那些。说到底,我如今的身份有些见不得人。
“你和月牙既然都喊我姐姐,我们便也不分你我,我也是信你的。”说着便拍拍周博闻的肩膀。
“那还有楚姐姐。”
“她的情形也很复杂,楚家人丁兴旺,族人繁多。楚家如今做主的虽然是她爹,可楚家的那些铺子到了年底,都要取出些分红来打发那些族人。
“若是铺子落在楚家名下,她怕铺子生意好了,那些族人会借机做文章,想要来分一杯羹。”楚欢颜虽只是简单一提,她却也能想到。
但凡大家大户的,其中复杂程度便不是小门小户可比。都说寻常人家有各种三姑六婆的亲戚,你若是发达了,便都不时找由头打秋风。
何况富贵人家了,拖家带口来投奔,赖着你吃喝的都不难见到。
周博闻便沉默了下来,这番解释他的确是听进去了。
“博闻,我信任你,落到你的名下,我是最放心的。”玉忘苏含笑看着周博闻。
周博闻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楚欢颜便央求了楚老爷帮着找间合适的铺子,说的时候自然说做主的人是玉忘苏,今后经营铺子的也是玉忘苏,她最多就是投点银子进去,然后等着年底分红。
只要她不抛头露面,楚老爷和楚夫人也便不反对。楚老爷当即答应下来会帮着她们找铺子,以后需要的布料丝线等物都可以从楚家铺子里拿。
这边和长辈报备过了,楚欢颜便让玉忘苏同她去一趟陈家,见一见那位陈大小姐。
“你和我一道去,若是她提出需要要改,你在场,也知道该如何改。”
“好。”玉忘苏觉得这样也好,便和楚欢颜一起往陈家去。她们把两身嫁衣都带了,也算可以挑选一下。
路上楚欢颜给玉忘苏说了些陈家的事。
陈夫人去世有几年了,陈老爷也没续弦,后院的事便是这位陈大小姐打理着,倒是打理的井井有条,很是能干。
这位大小姐也赢得了很多贵夫人的喜欢,听闻那位张举人前两年便十分看重陈大小姐,只是那个时候尚未中举,怕高攀不上陈家。
直到中举之后,张家门庭不同,上门要为张举人说亲的人家很多。县城里不少有适龄女儿的富户都透露出了些意思。张昶却只认定了陈馨怡,其他的人家都一口回绝了。
陈家的宅院只三进,比起楚家的大宅要低调的多。不过环境清雅,景致打理的很好。
还有个不大的荷塘,正中建了处水榭。正是莲花亭亭的时节,莲叶田田,莲花脉脉,十分漂亮。
有孩童在水榭中笑嘻嘻的玩闹在一处,见了楚欢颜和玉忘苏进来,便乐呵呵的跑了过来和楚欢颜打招呼,却好奇的看着玉忘苏。
“颜姐姐,这位姐姐是哪家的?”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脆生生的问道,咧开嘴笑,露出稀稀落落的牙齿。
“思璇妹妹已经换牙了啊!”楚欢颜笑着看小女孩。“这是我的好友,你们可以喊她苏姐姐。”
几个孩子便都喊苏姐姐,算是和玉忘苏打了招呼。玉忘苏拿了自己绣的香囊给自己孩子玩,里面有防虫的药草,还加了一点香花,夏日里蚊虫多,佩戴着很不错。
四个孩子大小不一,都是陈馨怡的弟弟妹妹。楚欢颜是常来陈家的,和几个孩子很熟,便笑闹着玩在一处。
“这几个没规矩的。”有人自外面进来,声音爽朗,几个孩子一听到这声音便噤声,水榭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玉忘苏看着来人,二八女子,相貌清雅,如同一池的莲花。身量不算高,便如同寻常的江南女子,美的景致婉约。身段纤秾合度,脸却带着点微微的婴儿肥,显得很福相。
若用很多老人们的话来说,这样的女子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
“馨怡,你别吓唬他们啊!你看你一来,他们都不敢说话了。”楚欢颜连忙笑着说道。
“他们几个啊!整日里如同皮猴一般,皮的紧。”陈馨怡虽是板着脸,眸中却带了盈盈笑意。“怎么倒是想起来找我了?”
“我都有些日子没见你了,你定亲后,也很少出门了,还不许我自己上门来啊!”楚欢颜笑着抱了她的胳膊,笑着给陈馨怡和玉忘苏互相介绍了。
听楚欢颜的话头是有事要说,陈馨怡便让弟弟妹妹们自己玩耍,她则带着楚欢颜和玉忘苏去了不远处的花厅。
楚欢颜也就表明了来意,把嫁衣拿出来给陈馨怡看。陈馨怡细细摩挲着嫁衣,无论是衣料还是绣工,都是极好的。
更重要的是样式很令人惊艳。
“于姑娘这手艺真是厉害。”陈馨怡赞叹着。
“怎么样?我就说忘苏做的衣裳好看吧!”楚欢颜笑嘻嘻的说着,“你若是穿着这嫁衣出嫁,当天啊!肯定引来无数赞叹。”
“你费心了。”陈馨怡笑笑。“不过,就送嫁衣这么简单?我看你也不是会操心这个事的。”
“是这样的,我想在县城开一家成衣铺,也不知能不能成。所以,最先做的几身衣裳,便是敲门砖。”玉忘苏直接说道。
本也没什么不能说开的。
“原是如此。嫁衣我反正是要做,找谁做自然都行,于姑娘既然是其中翘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