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黛把目光从大红色的罗裙上收回来,抬眼,果然就在梳妆镜里看到两张明艳的面容,一张优雅,一张婉约,第一次,叶黛觉得自己在云舒的美丽下,没有逊色。
精致的眉毛,黑亮亮的眸子,与喜服相称的大红色唇膏,喜庆,张扬,又不失庄重,点翠的黄金头面,流苏摇曳,含蓄奢华,曾是谭家老太太的陪嫁。
“哎呀!糟了!”云舒看着镜子里的叶黛惊呼,“咱们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叶黛回身看她,茫然的问:“什么重要的东西?”
云舒伸手捏住她的脸颊,笑道:“当然是新娘子的笑容啊!看你紧张的,连笑都忘记了?”
叶黛朝镜子里的人笑了笑,有点僵硬,有点不自然,还有那么一点失落,就是这样浓重喜庆的妆容都遮盖不住。
“好了!知道你累!”云舒帮她捏着肩膀,“你看,我把亲戚啊邻居的都挡在门外边了,现在才八点多,谭钊的车估计得十点左右才能到,我守着你,你睡一会儿?你化完妆就一直坐在这里,多累啊!”
叶黛拍了拍她的手说:“没事!我不累!你把门打开吧!大家都是来道贺的,这样子不好!”
云舒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你到床上去坐着,我去开门!”
门一开,亲戚邻居们一时间都涌了进来,一半是道贺一半是看个新鲜,免不了对叶黛的妆容服饰进行一番品头论足,叶黛也不往心里去,她工作很简单,就是坐在床上礼貌的微笑着,跟每一个道贺的人说谢谢!
九点半的时候,云舒关上门给叶黛喝了点水,让她休息了一下笑的有些酸疼的脸颊。可不到十分钟,就又有人敲门,这一波是她各个阶段的同学,学的,初中的,高中的,虽说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城市,但也有些人是许久许久都不曾见过面,现在见了难免要好一顿寒暄。
众人笑着闹着,也都心照不宣的心绕开着程泽川,可叶黛看着这些一起长大的伙伴,脑海里总会不经意跑出程泽川的脸,相恋十年不假,可她认识程泽川的时间,却是二十年,她努力把自己的脑子清的空空的,可心却总忍不住痛着。
窗外的院落里有几个孩子跑进来,欢呼道:“花车来了!花车来了!”
不多时,果然就见一帮人乌泱泱的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最中间的自然是拿着手捧花的谭钊,他穿着一身与叶黛相称的中式传统礼服,衣摆袖口处都绣着华贵庄重的花纹,英气伟岸,看起来精神抖擞。
女同学们都挤在窗户边上,看着这样帅气的新郎,难免感叹一番,房间里只有叶黛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心脏大力的跳动着,几乎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想接新娘,自然少不了过关斩将,叶黛这边只有一个伴娘云舒,谭钊那边却来了六人的伴郎团,除了梁子初能叫上名字外,其余的五个人好像都是谭钊的手下,个个长的人高马大,他们几乎没费力气就冲进了门来。
叶黛的侄子滔滔,拉着谭钊在最前边,此时的谭钊已经被叶黛的嫂子用黑色面膜抹成了大花脸。
滔滔跳上床去,摇着叶黛的胳膊,欢快的叫道:“姑姑,姑姑,你看!我姑父终于来接你了!”
跟在谭钊身后的六个伴郎站成一排,齐声道:“嫂子好!”
叶黛把滔滔揽在身边,动了动颊部酸痛的肌肉,勉强微笑着点了点头。
被挤到一旁的云舒有些愤愤的挤过来挡在叶黛身前,说道:“你们这是明显的以多欺少,以大欺,这可不行!”然后拉过滔滔,说道:“你这个叛徒,可不能让这个家伙这么容易就把你姑姑骗走!”
滔滔有些懵,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声说道:“怎么是骗走姑姑呢!姑父前天都跟我说好了今天要来接姑姑的!”
梁子初立马上前递过一个大红包,满脸讨好道:“冤枉啊冤枉!就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欺负您啊!初来乍到,还请美女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这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还那么上道,云舒被整的一下子没了脾气,也不好再故意刁难,看着谭钊说道:“那新郎官表演个节目吧!唱个歌,唱的好了,我就放行!”
谭钊有些为难看着叶黛,还没开口,梁子初又跳出来,抱怨道:“美女,我求求你放过在场的所有人吧!就谭钊这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唱起歌来简直要命啊!要不这么着,我们谭帅哥给你们表演一个单手倒空翻好不好?”说着又递上一个红包。
谭钊转过头,眼神有些要杀人,其他的五个伴郎则一齐叹道:“猪队友!”
云舒看这架势,只得再让步道:“单手倒空翻倒是不必了,单手俯卧撑0个,可不许再讨价还价了!”
梁子初一拍手道:“姐姐你早说啊!来,阿钊,走着!”
谭钊也不含糊,解开了衣领的盘扣,把马褂的下摆压在腰上,很轻松的就完成了0个单手俯卧撑,引得围观的女生一片尖叫,叶黛极为受用,心里有些隐隐的自豪。
接下来,就是求婚时刻!谭钊手持捧花,单膝跪在地上,深情的看着叶黛,缓缓道:“人常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所以在一千年以前,我们就注定了会在一起!这辈子,我们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茫茫人海中,一个低首回眸,就刚好遇到了我们该遇到的人,原谅我,出现的这样晚,让你一个人受了许多委屈,不过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