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谭钊看着端坐在牙床中的女子,恍若梦里。
“新郎官愣什么神?快给新娘子揭盖头!”司仪笑道,顺势把谭钊往前推了一步。
明知道是在演戏,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谭钊的心还是慢跳了几下,握在手里的称,都有些不稳。盖头滑落的瞬间,叶黛垂着眼睛双颊泛红的娇羞模样,把谭钊都看呆了。许是叶黛今天太漂亮的缘故,漂亮的让谭钊总有些移不开眼睛。
合卺交杯后,就算礼成,两个人都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各自换了礼服,一起回到了宴客厅。
云舒和梁子初已经端着托盘在宴客厅门口等候,见他俩过来,便说道:“已经开宴了,奶奶说,一共是三十六桌客人,敬酒从女方亲友开始,能躲则躲,能赖则赖,不许阿钊喝多了!”
谭钊点点头,看着托盘上的白酒,朝梁子初说:“去拿一个一样的酒壶,装上白水,让伴娘拿着,只负责给黛倒。”
梁子初会意,不多时便拿了一只一模一样的酒壶来,只是酒壶的手柄上系着一截红绳,以作区分。
女方亲友十二桌,虽说没什么特殊的,但一圈下来,谭钊也吃了十二杯酒,叶黛心里默算,每杯五钱多,也喝了六两多,虽然还没看出谭钊有什么酒意,可照这么喝下去,敬完全场三十六桌,那可就是近两斤的酒,万一他给喝高了,又发生上次订婚宴后在她家里那样的事,那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叶黛趁着去男方亲友那边敬酒的空档,拽住了他的衣角。
“怎么了?”谭钊停下脚步,伏低身子,轻声问。
叶黛踮起脚尖凑近他耳旁,提醒道:“还有二十四桌,你悠着点儿,别喝醉了!”
谭钊的嘴角轻扬,淡淡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叶黛心想:有数个锤子,她可不想晚上跟一个醉鬼住在同一座房子里。
新婚夫妻这样咬耳朵的亲密举动刚好一幕不落的瞧在了各人的眼里,谭家老太太自是高兴的很,姨在一旁不住的念道:看这两口!唯独程泽川的脸色不是很好,藏在桌下的手握的紧紧的,指节泛白。
谭家老太太拉住叶黛的手,左一句满意,右一句满意,叹道:“叫了这么久的孙媳妇,如今终于如愿了!”说罢抽出一封红包放在托盘上,看着谭钊训道:“你子,可不许我孙媳妇!”
谭钊在一旁赔笑道:“哪儿敢啊?再说,我也不舍得!”
姨在一旁打趣道:“瞧瞧咱们向来冷面冷语的谭钊,遇见黛就化成绕指柔了!”
众人听完都一阵哄笑。
梁子初给两人斟满了酒杯,刚端起来,谭家老太太就拦住,悄声说:“算了,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讲究,以水代酒吧!那个,黛酒量浅,钊儿你挡着些,初儿跟着斟酒,别那么实在斟那么满,还有,一会儿到了他那群猴崽子兄弟跟前,可替我拦着些,别给钊儿喝多了,要不然我可要他们局长老周说话!”
梁子初在一旁笑道:“知道了!知道了!”说罢,俯身在老太太耳边低语几句,老太太听的连连点头,脸上也乐开了花。
可能是老太太先前跟谭钊的领导们打过招呼,所以他们敬酒的时候也就礼节性的喝了一杯,可到了与谭钊年龄相仿的同事那里,可就不那么好说话了,饶是梁子初搬出了周局长还是压不住那群子一波一波的灌酒,叶黛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忙乱中也不知道谁发现叶黛喝的是水,不依不饶的要罚她多喝几杯。
谭钊把叶黛拉在自己身后,说:“今天怎么罚,我都认了,但我老婆特殊情况,真不能喝!”
“有情况啊?”众人一副我懂的样子,暧昧的看着谭钊,随即道:“既然嫂夫人有情况,咱们就且放过他,等来日再找他算账!”
谭钊朝众人拱手道:“谢谢各位!谢谢!”
这一圈下来,虽然叶黛在中间插科打诨的掺了不少白水,但谭钊的酒也是没少喝,林林总总的也有一斤半,脸上已熏上一层淡淡的酒色,好在思维还比较清晰,说话也比较利索,还算不上是醉了。
“过来!”叶黛朝谭钊勾勾手,谭钊听话的把身子压低了些,叶黛趁他愣神的谷进了他的嘴里,道:“空腹饮酒容易低血糖!”
谭钊了然的点点头,说:“确实是饿了,不如咱们两个找个清静的地方,点些喜欢的外卖?”
叶黛苦笑,“你倒是想的美,没听到奶奶招呼咱们过去坐吗?咱们俩的任务,可没完呢!”
“累吗?”谭钊认真的问。
叶黛点点头,有些难为情的看着谭钊,说:“今天的婚礼这么繁琐铺张,你们家的亲友会不会对我有看法,觉得我有些太作了,要东要西的折腾人?”
谭钊神情严肃的看着她,淡淡道:“跟你有什么关系,还不都是奶奶?退一步说,他们的看法有什么要紧,咱们本来就是为了奶奶,只要奶奶开心,其他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吧!”
叶黛沉心细想,确实如此,顿时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
……
婚宴结束,车子从栖霞庄出来,却并没有直接进入去市区的主路,而是拐进了另一条环山道。叶黛知道结婚娶亲有不走回头路的说法,所以就没有多问,直到车子进入了一片依山的别墅区,她才推了推身边的谭钊,问:“咱们不是要回葛家园吗?这是哪里?”
谭钊揉着有些疼额头,没有睁开眼睛,懒懒道:“你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