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调动灵气调息,压制住眩晕的感觉,但依旧没了力气。
仆从们见她身体晃晃悠悠,哪里敢怠慢,迅速便扶住她的身子。
刚才被打的丫鬟也算机灵,知道现在僵持下去并不明智,赶紧招呼别的仆从,道:“夫人被顾长月那个忘恩负义的气晕了,快去找家主做主。”
说罢,扶着柳氏便退。
木纾喊道:“喂,你们不是来找我师妹的么?怎么这就走了?师妹师妹,这个老妇找你哎,她是你什么人?”
顾长月站在广场边上,应声道:“这披头散发的,看不出来是谁,不过师姐你都说是老妇了,师妹我自然不认得的,要不让我看一看是哪个老妇,居然来找我。”
仆从们闻言,跑得更快了。
柳氏好不容易平息下去,又有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
她被搀扶着经过顾长月的身边,转头死死地瞪着她,眼中杀意迸发。
对于这样的杀意,顾长月毫无所感,倒是旁边身体连凡人都不及的雪云不由后退一步,险些绊倒。
顾长月反应敏捷,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袍子因为惯性被甩开,她的手臂被迫露了出来,像是骷髅一般,近乎枯萎,不过很快地便被顾长月遮住。
尽管如此,这一幕还是全数映入了柳氏的眼中,她先是愣了愣,片刻之后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看到雪云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黑色的斗篷、骷髅般的手…
那简直就是个怪物啊!
顾长月身边竟然明目张胆地带着个怪物,呵,想必那出好戏会更加精彩吧?
她的心中积下的怒气顿时被这样的新奇所取代,那口徘徊在心口的血总算被压了下去。
顾长月用身体挡住雪云,有些心惊地道:“雪云,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雪云拍了拍胸口,道:“还好长月师姐你拽住我,我没事。”
顾长月皱眉:“我力道有点大,身体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木纾也走了过来,一边从纳戒中寻东西,一边道:“来,先吃颗丹药,那柳氏的眼神可真是毒辣。”
雪云不由笑出声来,“你们别这样,我真的没有那么脆弱。”
顾长月松了口气,片刻之后,想到柳氏最后的眼神,很是郑重地道:“雪云,柳氏可能看到你了,我看我还是将你送回去稳妥”
雪云一听,颇为惊讶:“你现在要把我送回去么?”
顾长月道:“柳氏那样的人心狠手辣,什么都做得出来,刚才她看你的眼神太过诡异,指不定有什么想法,若是你跟在我的身边,只怕会有危险,安全起见,你还是回你爷爷那里好些。”
事实上,如果柳氏真的敢伤害雪云,而后就算她不对付柳氏,静君真人也不会放过柳氏甚至顾家,这对她来说反倒是件好事,但是她虽不是好人,也没有泛滥到廉价的善良和同情心,但是她却依旧做不出这种为了自己而让别人牺牲的事情,况且这些天相处下来,雪云给她的印象真的很不错。
倒是雪云本人听闻她的话,道:“长月师姐,我这些天观看比试真的收获了很多,甚至隐隐间有种领悟到了什么的感觉,我觉得我要是继续下去,一定会想明白的,你若是将我送回去,不等于前功尽弃么?”
她停了一下,又道:“其实在浩然派内,那柳氏不至于对我出手,更不至于将我杀掉,她无非是看我样貌太过丑陋,将我当做了怪物,到时候也无非就是将我的面貌揭示给大家,告诉别人你身边领了个怪物……这些,我都不在意,我只想留下来,继续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的语气出奇的平静,说道丑陋和怪物两个词的时候,竟也没有丝毫波澜。
顾长月和木纾反倒愣了愣神。
雪云轻轻一笑,道:“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我想,如果没有补魂之术,意味我将就这样死去,如此,我总不能到死都躲在斗篷之下,我既然心无恶念,未曾行过恶事,我自己无愧于自己,又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我?”
顾长月和木纾对望一眼,顿时觉得雪云的心性比先前更加淡然了。
想必这就是即将悟道的缘故吧?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若是将雪云送回去,以静君真人与阮萧玉对她的爱护之情,会舍得让她顶着所有修士好奇的目光出现吗?
显然不可能,否则也不会将雪云交给她。
如此,回到天枢后山的雪云便只好放弃这次感悟的机会,于雪云而言,反倒并无什么好处。
蝶兽破茧才能飞翔,没有人一生顺顺当当就可以收获成长。
木纾偏过头道:“师妹,留下她吧,到时候我与师兄提高警惕便是了。”
顾长月最终点了点头,道:“行。”
雪云最终留了下来,并未被送回天枢后山,比试之日依旧跟随顾长月抵达天枢峰。
清晨,钟声长鸣,悬浮于绵绵浮蚩上空,一声一声,不绝于耳。
袅袅如丝的云气之下,斗法台上,早就已经聚满修士,似乎对于筑基期最精彩绝伦的比试期盼已久。
不仅如此,观战台上,各峰首座、真人以及家族代表也都全数到场。
这等热闹的盛况,更甚前夕。
直到天色大亮,又是一声长钟响起,比试正式开始。
第一场,自是顾长月与陈轻舞的较量。
依旧如往常一般,顾长月单手支撑比试场,纵身跃起,稳稳地落在台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