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月与木纾当下直接出了后殿,往前殿行去,根本不理会顾长乐气得发抖的模样。
走出浮蚩后殿,顾长月忍不住问:“师姐,你说师尊怎会在这里等我们?难道是知晓我们没有认真罚抄?不对,我觉得,即便师尊知晓了也会包庇我们的,没有必要特意等着我们,难不成天枢峰的真人知道了,所以师尊才出面带我们离开?”
木纾眼睛转了一圈,道:“恐怕如此,嘶,天枢峰上的真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闲了?”
顾长月摇了摇头。
两人一边嘀咕,一边行至前殿。
只见古道一负手立于肃穆的大殿前头,望着两人,紫衣翻飞,仿若云雾飘扬。
旁边,白衣的顾长风含笑而立,目光却始终留在顾长月身上。
顾长月与木纾同时上前对古道一行礼,“师尊(四师叔)。”
古道一和声道:“走吧,回家了。”
说罢,自行往七彩幻桥上行去,脚步不急不慢,刻意等着二人。
顾长月和木纾对望一眼,随后跟上。
走了一会儿,木纾终于唤了声:“四师叔,我和师妹被发现了?”
古道一看了二人两眼,倒是不笨,还知晓自己被发现了,停了一下,道:“世镜就在你二人的头顶上,便是连我也看的清清楚楚。”
顾长月和木纾同时变了变脸色,还有这么悲催的事情。
她二人原来只是想防着顾长乐而已,没想到却撞到了枪口上。
古道一见两人的表情,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笑了笑道:“幸好天枢真人还欠我人情,这厢便也不计较了,不过下回可要注意,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所在的位置就是安全的,多留心观察,知道么?”
顾长月与木纾齐齐回答:“知道了。”
古道一点了点头,忽然开口,没头没脑地道:“阿月,昨儿可是吃了大亏了啊。”
吃了大亏?
顾长月不明所以,“师尊是指?”
古道一缓缓地道:“既然吐了那么多血便应当索要足够的赔偿才离开。”
这个…
昨儿摇光峰众人撒泼打诨欺负了别人却还假装委屈,同时还以此压下了灵器的事情,她原本以为这就已经赚了,哪里还能想到索要赔偿?
若她真的如此,那不是要把欧阳靖堂气得吐血?
原本在玉衡峰所有人眼中,摇光峰都已经够无耻了,这般下来,那不就是没有边界的无耻?
顾长月抬头看向自己的师尊,发现自己的师尊依旧一副稳重淡然的模样。
嘴角轻轻扬起,面具在灵气火光下显得异常柔和,面具下的轮廓温和而利落,看起来似乎完美无瑕。
一袭紫衣,双手负于身后,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步伐沉稳却没有声息和重量。
这模样分明就不像是会敲诈勒索旁人的模样。
旁边木纾倒是赞同得很,甚为懊恼地道:“对啊,不管是假装还是什么,师妹怎么说也吐了那么大一滩血,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趁机叫他们玉衡峰给些赔偿?他们玉衡峰那般嚣张狂妄,三番五次来我摇光找事,若不是我们强势,可不早就将师妹的仙器抢了,他们对我们才不会手下留情,我们何故要对他们客气?亏了,简直就是亏大了。”
顾长月听闻此言,忽然间也觉得自己亏了。
往往她对旁人心软,但是旁人却重来不会顾及她的死活,这种心软根本就没有意义。
若是摇光峰不强势,玉衡峰早就抢了她的仙器,才不会想到什么手下留情。
她顿时面露痛色,道:“当真是亏了啊,我是在装没错,可吐了那么多血难道就不难受了?亏了,亏大了,现在回去问人家要也不可能了,哎。”
师徒师叔侄师姐妹三人当下同时叹了口气,幽幽地朝前头走去。
最后古道一总结道:“所以说,往后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就要抓住每一个机会,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可半点也不要放过啊。”
姜,果真还是老的辣。
眼见天色越来越晚,七彩幻桥上的灵气火光越来越亮,齐齐崭崭摆了两排,将黑夜照得通亮,一直延伸到山腰。
山风拂过,灵气舒畅,暖暖的灯光,照亮了归家之路…
次日清晨,顾长月按时来到摇光大殿。
大殿前头的一片狼藉已经整理好了,大殿里头,古道一还是一副温和清淡的模样,喝着早茶。
见她进入大殿,便朝她招了招手,“阿月,来。”
顾长月走过去,行了一礼,“师尊。”
古道一也不废话,伸手指着旁边案几上的卷轴,道:“阿月,这便是你将要接触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