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突然召见。
朱祁钰眉头皱了皱,道:“太后有说什么事吗?朕这里正忙着呢!”
不明白朱祁钰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曹吉祥的态度愈发的恭敬起来:“太后没说,只是让您无论如何都要现在过去,手头上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
朱祁钰皱眉,实在想不出太后在这个时候这么急着见自己所为何事,于是便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便要离去,临了,他冲着商辂说道:“派人传朕口谕,让无邪沉鱼尽快调整,一个月后朕亲自查看。”不等商辂回答便大步离去。
“是!”不明所以的商辂看着逐渐远去的朱祁钰应道;
朱祁钰有些不开心,不是因为曹吉祥,而是因为宫内的禁军,东六宫内可以说是令行禁止,没有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朱祁钰办公的地方。而在外庭,一个太监就能大模大样的穿过层层守卫,直达办公要地。这对于朱祁钰来说简直无法想象,更换禁军的念头也愈发的浓烈起来。
朱祁钰大步前行,身后曹吉祥和兴安跟在身后不远处,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皇帝生气了,作为伺候了老人的两个大太监来说自然是观察入微的,可是为什么突然生气,二人确实有些莫名其妙。
曹吉祥悄悄地碰了碰兴安,而后指了指自己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朱祁钰,冲着兴安打眼色,像是在询问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惹得皇上不高兴了。
兴安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要多想,也就不再多言,小心的跟着走。曹吉祥也极为不解,只能更加的小心。当今皇帝可不是正统皇帝,对于太监可是没有丝毫好感的,这在宫里以及文武百官都知道。
虽说当今皇上没有下令杀过一个犯错的太监,但是但凡有些小心思的都被打发去了皇庄养老去了。他可不想因为一些莫名的原因得罪了皇帝,从而被贬到了皇庄自生自灭。
很快到了西六宫,这里倒是热闹得很,宫女太监一大堆,都在干着各自的活计,空气中弥漫着让朱祁钰作呕的气味。无视宫女太监的恭敬扣礼,朱祁钰快步穿过庭院,来到了太后居住的长寿宫。
令他意外的是,钱皇后竟然也在这里。
“见过母后,皇嫂!“朱祁钰怪怪的冲二人躬身一礼,钱皇后也起身微拂了一下算是还礼了。
“坐吧!”太后看了朱祁钰一眼,冲着身边的宫女摆了摆手,很快一个小凳子便放在了朱祁钰的身后。
朱祁钰坐下后,冲着孙太后问道:“不知母后这么急着召见儿臣可是有什么要事??!”
“也没有什么大事!”孙太后老神在在的坐着,脸色颇为严肃的说道:“哀家听闻你将太祖革去的宰相职位又给从新搬上了朝堂,还封了于谦为宰相不说,又连着封了六个副宰相。你就不怕这宰相权倾朝野,威胁到皇家的安危。”
说到这,孙太后语气稍显严厉的道:“当年太祖皇帝就是因为宰相权力过大从而将宰相罢除,百年来都不曾有宰相的存在,你倒好,刚刚为君就废了祖宗的规矩,倒是好大的胆子!”
孙太后语气很重,丝毫不给朱祁钰留情面,当着满屋子的太监宫女训起皇帝来就像训孙子一样!
宫中的太监宫女头低的都快埋在了胸口里,谨慎不言。
对于孙太后的态度,朱祁钰根本不甚在意,她没有将自己当做儿子看待,自己又何曾将其当做母亲看,左右不过是个名分而已,训两下又不能少块肉。
不过该解释还是要解释的,孙太后虽然不管前朝事物,但是还是颇有能力的,一句话自己这皇帝当得就不会舒坦。最起码,暂时朱祁钰是不敢太过于忤逆她的。
“母后息怒,儿臣此举也是无奈!!!!“朱祁钰示敌以弱。
“哦,有什么无奈的,你说说看!”孙太后没有想到朱祁钰面对质问不但不反驳,反而大倒苦水!“
“是这样的、、、、、、!”
朱祁钰开始说道:“自儿臣临危授命继承大统后,由于群臣积愤,宫中王振党羽被连根拔起,自此无论是锦衣卫,东厂还是宫内,太监急剧减少,本着让重臣放心的心思,儿臣封了净房,不允许太监进入宫内,如此一来,外臣实力大增,武将又损失严重,且又要驻守各地边关要塞,朝中无人可抗衡文臣,局面几乎失控。儿臣选择在这个时候恢复相位,且有七相并存,又有六部三司,各方相互协作又互相监督,朝中局势方才能够恢复如初,不至于乱了套,让皇权旁落。“
太后沉默,细细想来倒也是如此,为此,脸色稍缓,继而又道:“那就不能再将宫内的太监提起来和他们抗衡吗?非要用外臣,外臣哪有宫里的人忠心可靠。“
“儿臣是担心日后第二个王振的出现。”
朱祁钰看着孙太后:“母后应知,宫内太监虽然无权无势,但是仗着皇帝身边人的身份,便足以为所欲为,要是深得皇帝信任,被授予重任,轻则祸乱朝纲,重者社稷颠覆。岂不知,汉唐时期宫内太监把持朝政,掌握禁军上可废立皇帝,下则左右朝局,危害天下。而王振就是前车之鉴,儿臣不得不慎重对待!!”
孙太后沉默不语,这个时候像是想起了伤心事,钱皇后双眼含泪,竟是低声哭泣起来。
看了一眼流泪的钱皇后,孙太后叹了一口气:“哎!你是个有眼光的,他要是能有你一半见识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下场。”
朱祁钰自然知道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