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大都督!”三通鼓毕,以庞德为首的幽州军众将们皆已先后赶到了中军帐外,待得中军官点过了名之后,这才按着品阶的高下,鱼贯着行进了中军大帐中,而此时,司马懿早已在文
案后头坐定了,众将们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纷纷枪上了前去,齐齐见礼不迭。
“免了罢,诸公,某刚得到线报,贼军斥候营大肆哨探山右小道,与我军斥候激战连连。”
司马懿并未说甚寒暄的废话,挥手示意众将们分列两侧之后,便即紧着转入了正题。
“嗡……”众将们有近半都不知道山右小道的存在,此际一听司马懿这般说法,登时便全都轰然了起来,原因无它,幽州军的防御重心全都部署在了前关,若是刘家军突然从关后发
起突袭,后果当真不妙,再者,整个巴陵郡除了白帝城之外,根本没有丁点的防御力量,一旦让刘家军杀进了其中,那损失可就要大了去了。
“大都督,您之意是说贼军欲从关后袭我白帝城么?”
不说众将们惊诧莫名,知晓有着山右小道存在的庞德也自同样吃惊不小,紧着便从旁闪了出来,惊疑不定地便发问了一句道。“不然,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某料那诸葛小儿此举必是虚晃一枪,无外乎是要我军将重兵屯于关后罢了,此獠今夜必会派兵前来夜袭,嘿,此送上门来的战功
,某若是不笑纳了,那也未免太对不起诸葛小儿的一片好心了,王平、邵奇听令!”
司马懿豪迈十足地一挥手,神情亢奋地便给出了个判断,而后么,也没给庞德再次出言发问的机会,紧着便连点了两名大将的名。
“末将在!”
王、邵二将此时兀自在懵懂中,这一听司马懿点了名,却是都不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便齐齐从旁闪了出来。
“入夜后,尔二人便各统三千步骑,径直往关后去,一路上多造出些响动,佯装我军主力已开拔状,尔等可都听清了?”
司马懿随手从文案一角的签筒里取出了两枚令箭,一边简略地吩咐着,一边将两支令箭丢给了二人。
“末将遵命!”
这么个任务着实简单至极,二将自是不会有甚异议,齐齐应诺之余,便即就此退到一旁去了。
“令明,某给尔五千步卒,伏于城头,一旦发现了贼军之夜袭部队,便给某狠狠地打,务必多造杀伤,以挫敌士气。”
待得王、邵二将退下之后,司马懿略略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唾手可得的战功交给庞德,以酬谢其前些日子的相救之恩。
“末将遵命!”尽管不是太相信刘家军真的会来夜袭,然则司马懿既是有令,庞德倒也不曾推辞,左右关后已有了王、邵两部兵马在,就算刘家军真的走了山右小道,那也断无可能偷袭
得了己方,一念及此,庞德也就没甚多的言语,干脆利落地便接过了司马懿递过来的令箭……随着太阳的落山,夜幕很快便落了下来,城头上的守军照着惯例点起了大量的火把,沿着城碟依次部署了一番,将关城上照得个透亮,只是这等亮光显然并不能及远,尤
其是新月尚未升起之际,城外已是一派的漆黑死寂,唯一依稀能见的便是远处刘家军大营里的灯火之光芒。
“报,禀军师,城中异动连连,疑是有大批兵马正在向关后运动。”戌时正牌,惯常的宵禁正式开始了,城中很快便是一派的死气沉沉,可没多久,大批兵马运动的噪杂声便已油然响起,在这等死寂的夜中,声音自不免传得极远,早早便
趁夜色潜伏到了离城不远处的刘家军斥候当即便被惊动了,相关消息很快便报到了诸葛亮处。
“再探,来人,去通知张将军,其所部可以先行出发了。”这一听斥候如此说法,诸葛亮的眼神瞬刻便是一亮,也自不曾有丝毫的迁延,在将斥候打发了开去之后,紧着便下了道将令,不久后,便见张飞率一万步卒摸黑从后营出
发,径直赶往山右小道去了……
“报,禀大都督,贼将张飞所部万余步骑果然已进了山右小道,正自向我关后迤逦而来!”子时将至,夜已是极深了,然则司马懿却兀自不曾去休息,只披着件单袍,屹立在中军大帐的帐口处,抬头望着不知何时已然是阴云密布的天空,默默地想着心事,正自
想得入神之际,却听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中,一名浑身大汗淋漓的斥候已然飞奔到了司马懿的面前,紧着便是一个单膝点地,气喘吁吁地禀报了一句道。
“好,辛苦了,去,传令斥候营再多派些人手,严密监视张飞所部之行踪,一有变故,即刻来报。”
虽说料定张飞所部不过只是疑兵而已,可司马懿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了去,毕竟疑兵随时都有可能转实,一旦疏忽大意,那后果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子时过后,乌云不单没散,反倒是更厚实了几分,星月无光,大地间一派的漆黑,起风了,一开始只是不大的西南风而已,可很快,风力突然开始加剧,穿梭于街道林间,竟是激荡出了阵阵有若鬼哭狼嚎般的声响,城头上,大批插在城碟上的火把都被大风所吹灭,偌大的城头上一派的漆黑,不少值守将士显然都有些扛不住了,纷纷撤去
了避风的所在,只有为数不多的岗哨还在勉力地支撑着,可因着风势实在太大了之故,睁眼都难,就更别说看穿浓浓夜幕了的。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