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心失控地大喊着,情绪崩溃。
拦着慕安心的警察微微皱了皱眉,态度还算和善。
他知道遇到这样的事情,家属必然会很难过,所以压低了音量,低声地解释。
“小姐,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我们第一时间赶过来了,可是时间还是太仓促,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安排救护设备,她又是从三十楼掉下来。按照常理推断,坠地的时候已经死亡了。”
“死亡……怎么会呢……她一个多小时前还在我怀里哭,还说她想吃东西……让我过去,我要看看她,我要看看她!”
夜慕白紧紧地抱住慕安心,转过她的身子,把她的脸按进怀。
“安安,不哭,乖,不哭了!”
柔声安慰着,夜慕白用力地抱着慕安心,而慕安心,在他的安慰下,情绪更崩溃,她更紧地揪着夜慕白的衣襟,哭得声嘶力竭。
“她刚刚还在我家,抱着我哭,跟我说她饿了,想吃我做的面。她说她羡慕我的坚强,为什么她不坚强一点,为什么!”
夜慕白抱紧了慕安心,无声地安抚着她。
旁边的警察听见慕安心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前,小心翼翼地问。
“这位先生,我刚才听你怀这位小姐说,她是这名死者的姐姐,对吗?”
夜慕白微微蹙眉,点头。
“是的。”
“那等会我们取样检查完后,要麻烦这位小姐和我们去一趟局里做笔录,了解一些情况。我们现在对那名死者的身份毫不知情,如果得到家属的配合,也能让她早点入土为安。”
警察的话打断了慕安心正伤感的情绪,她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地点点头答应了。
最终慕安心也没能看到安晓晓。
即便知道她躺在几米外的那还未鼓起多少气的安全气囊,但是在场警察众多,将周围围的密不透风,她靠近了被驱离,最终也没能看到安晓晓此时的模样。
夜慕白全程都陪在慕安心的身边。
轻轻地拥着她,一只手一直轻轻拍抚她的后背,这么一直无声地安抚慕安心。
不是他没有能力让慕安心进现场,而是他不想,不想让慕安心看到安晓晓鲜血四溅支离破碎的画面,不想让她再次自责愧疚没能早点发现安晓晓的异常。
之前顾玉若在慕安心面前坠楼,也让她自责伤心了很久。
他不想再让慕安心看见那残忍的一幕,不想他与安安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大,所以夜慕白始终没有动用自己的能量帮助慕安心。
在慕安心情绪稍稍平复之时,门口冲出一个人影。
见到前方被拉起的警戒线,还有角度问题,正好看到的闭着眼睛嘴角带笑的安晓晓,路一鸣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撞玻璃门,脚下一软,顺着玻璃门滑坐在地。
“晓晓……”
路一鸣无声地呢喃着。
不是没见过死人,甚至,他亲自弄残逼死过人。
可是那时候,他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纨绔。而现在,他认识了慕安心,爱了慕安心,他也有了心。
看到安晓晓支离破碎的模样,那一瞬间的冲击,让路一鸣的心被狠狠撼动。
路一鸣的动静虽不算大,一直面对着门口的夜慕白还是注意到了。
他刚想带着慕安心过去,警戒线外围一名值守警察已经走到路一鸣身前。
“你是路氏的职员?你认识这名死者吗?”
“死者?安晓晓她真的……死了?”
路一鸣依然不想相信,刚才还如花一般的少女,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说后悔认识他,这么一瞬,鲜活的生命这么没了?
路一鸣有些无法接受,他对安晓晓并没有爱情。
甚至在他印象,安晓晓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女孩,不会怀疑别人接近她是否另有目的。
连有目的接近的他,看着安晓晓的眼睛有时都会觉得自惭形秽,害怕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印出的自己,会让他看清自己是多么的卑鄙。
“安晓晓?看来这位先生确实认识死者,那等一会我们勘测完毕后,请先生和我们一同回警局,我们需要问你一些事情,做进一步的笔录。”
路一鸣没有点头更没有摇头,只是抬眸越过那道警戒线,看向对面伏在夜慕白怀伤心的背影。
他不由再次起身,绕过警戒线,朝着夜慕白而去。
夜慕白抬眸,眸色深沉。
路一鸣看着他淡定自若的模样,看着慕安心依赖着他的模样,心里一股火气突然窜起来。
“夜慕白!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你的人手呢?为什么没能拦下她!”
路一鸣愤怒地质问着,他不愿去想自己没有资格质问,他什么都不愿想,他怕一想会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不亲自接安晓晓。她在电话里的声音明明那么的不对劲,那么出乎意料的冷静。
他早该想到的!
心里的自责狠狠地撕扯着他的心,让他无法冷静,让他想要再找另一个人分担。
他舍不得把慕安心的伤口撕开。
他只能针对夜慕白。
以夜慕白的能力,完全可以在接到慕安心的电话之后,安排人手拦截住安晓晓。
可为什么安晓晓还会来到路氏大楼……
面对路一鸣的质问,还有向他伸过来的手,夜慕白眸色暗沉。一手拥着慕安心,空出一手以着一个刁钻的角度探出,握住路一鸣的手腕,反手一拧。
路一鸣痛得脸色惨白,却咬紧了牙不吭一声。
痛才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