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小金乌们纷纷回神,聚拢到了一起,看向那长杖的来处。
只见一个身形巨大的巫族汉子,手中和双耳都挂着黄蛇,一跨步就到了跟前,用力拔起那插在树上的长杖,好似惋惜它没能钉住黑齿一般。
“帝俊的孽子!你们曝杀我巫族子民,犯下滔天罪行,我受祖巫后土之命来捉拿你们,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续牙冲着他金乌式呸呸,嫌恶道:“父皇说了,巫族都不是什么好鸟!巫族也没少欺负我们妖族子民,也没见父皇抓你们呀!”
夸父冷哼一声,长杖骤然伸长变大数十丈,续牙躲闪不及,被迎头敲了一下,一阵头晕眼花差点从空中掉下来。
小金乌们一看兄弟被打了,火气一下子就蹿了上来,将夸父团团围住,太阳真火熊熊燃烧。
帝鸿拍着翅膀怒道:“哪来的巫族杂碎!我弟弟那是你能打的吗!兄弟们,叨他!”
夸父见状反而高兴:“来得正好!看我叫你们尝尝厉害!”
禺号本不欲横生枝节,却也不能看小金乌们吃亏,十只小金乌同夸父战做一团。
夸父是大巫中有名的战斗派,肉身锻炼的极为强悍,金乌们的攻击落到他身上不痛不痒,反倒被他揪毛揪地啾啾直叫。
季厘见势不对,连忙提醒兄弟们:“他没有翅膀,不会飞,在天上他就薅不到我们的毛了!”
落了一地羽毛的小金乌们纷纷飞到空中,厌越顶着光秃秃的脑袋对夸父直吐舌头:“略略略!你有本事揪我毛,你有本事上天啊!”
夸父顶着太阳的烈焰,一阵助跑踏地一跃而起,竟差点就抓住了厌越的脚。
厌越吓了一跳,生了些惧意:“大、大哥,我们别理他了,反正他也上不了天,我们还得送实沈去参星呢!”
小金乌们纷纷点头,皆是被揪毛揪得疼了。
十兄弟拍着翅膀往禺渊的方向飞,夸父却哪能放过他们,迈开脚步就追了上来,速度竟不比他们慢。
小金乌们有些怕他,慌慌张张飞在前面,逐渐有些不安了。
夸父没有飞天之能,就追着他们一路直到禺渊,小金乌们看着他就在下面,也不敢落下,徒然在空中来来回回盘旋着。
这一僵持,就是足足九天。
十日不能落下,太阴星无法正常升起,下界百姓无所食,大地一片死寂,凶兽接连出没,为祸人间。
帝俊和太一本在潜心布置大阵,刚得完善,还没舒心伸个懒腰,出门就听得十只小金乌私自出旸谷之事。
又闻巫族派大巫去抓三足金乌,又惊又怒,连忙让勾陈前去接应,先将小不点儿们平安带回来再说。
小金乌们一刻不得停歇地飞了九日九夜,个个精疲力尽,又无落脚之处,只能靠太阳真火烤夸父,想让他知难而退。
可夸父人在地面,路过哪里有河水伏地就喝,接连喝干了好几条河,也不见疲态。
小家伙们疲累交加间,帝鸿一时不察,竟被夸父给捉了去。
夸父大喜过望,徒手掐住帝鸿的鸟脖子,又让身上两条黄蛇缠住帝鸿,疼得帝鸿引颈长鸣。
众金乌们立刻就要落下去救,突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巨大的武器像个铁饼似的照着夸父的脑袋砸了下来。
夸父察觉到头顶阴影,下意识抬头,只听“哐——”的一声,鼻梁骨同那宽阔的剑面撞了个结结实实。
猛然遭受的重击令他脑子一阵眩晕,他徒然松开了手,帝鸿得了空档,连忙跌跌撞撞飞回空中不敢下来。
禺号看到那熟悉的重剑,眼睛一亮,惊喜唤道:“太玑!”
太玑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还没顾上和金乌们打招呼,就惊觉后背莫名其妙来了一道推力。
他鹤归落地,脚都没站稳,经此一推,重剑直朝着还在眩晕发呆的夸父捅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