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第一场雪,已经纷纷扬扬的下了十几天了,天冷路滑,青石街上行人很少,只有两个地方例外,一是青石街尾的贺府,二是贺府对过新开起的一溜小茶棚――
“你听说了吗?”
穿着细布蓝衣的茶客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新茶,用下巴示意同桌的人去看对过贺府,神秘道:“贺老爷这人是真豪杰,不得了!昨天才娶了媳妇,今天就要纳妾啦!”
同桌的茶客有些惊讶:“那贺夫人脸上不是很挂不住?刚过门夫君就纳妾,这……”
蓝衣茶客一摆手,打断同伴的质疑,不屑道:“这里面是有说道的,那贺夫人在娘家原是个掐尖好强的娇小姐,只因看上了贺老爷,就脸面也不要了,家族也不顾了,大冬天的穿着一袭单衣,硬是拉着贺老爷一起跳了东鸾河!”
同伴闻言一惊:“竟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那贺夫人岂不是名誉尽毁?男女授受不清,这贺老爷是不愿娶也得娶了!难怪贺老爷第二天就要纳妾!被闺阁女子算计,这口气如何忍得?”
彭!
隔壁单桌的茶客杯子一下没拿稳,就被滚烫的茶水泼了满手,小二见状,伶俐的拿来抹布给她擦拭,却意外的见到一双十分绵软白细的手,他不由惊艳的吸了口雪天凉气,开始暗暗打量。
只见这茶客戴着白色帷帽,虽看不得真容,但身段婀娜轻盈,又见她只点了一壶熟普洱,一碟浇了热蜂蜜的奶果,便道她应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女郎,大雪天贪玩出门来,不料却听到了这惊世骇俗的大八卦!
难为她小小年纪,一定吓得不轻!
小二起了怜惜之意,带着安抚跟隔壁桌的茶客攀谈起来:“这贺夫人虽德行败坏了,但终归是得偿所愿进了贺家门,也是幸事啊!”
“谁说不是呢?你们可知,贺老爷纳的这个妾是谁?就是西街张秀才家的二女儿,闺名叫张采薇的女郎!”
蓝衣茶客望着纷扬的大雪,向同伴笑道:“这二人彼此爱慕已久,奈何张家门槛太低,贺夫人来了这么一出,也算是给这二人台阶下,贺老爷就算不得负心汉,张家女郎也不是上赶着做妾了,大家都是逼不得已,总归两人名声是好听了。”
“贺老爷跟他小妾彼此爱慕?那贺夫人的日子岂不是很难熬?”同伴放下茶盏叹道:“可惜了,贺夫人奋不顾身的一腔深情啊!”
蓝衣茶客摇摇头表示不认同,却也不再做声。
“结账!”
戴着帷帽的小女郎将杯中凉掉的茶水一饮而尽,从怀中掏出五文钱放到桌上,转身离开。
风雪越发下的大了,篷布被吹得上下翻飞,待小女郎走远了,蓝衣茶客才冷哼一声,一双沉郁的眼睛盯着小女郎的背影,手上一用力,“啪”一声的捏碎了竹子茶盏!
贺府后门,大红灯笼被风雪吹得左右摇摆。
“小姐,你可回来了!这大雪天的,冻坏了吧?姜汤我已经煮好了,小姐可要多喝几碗去去寒!”
负责把风的小丫鬟拉开门,接过小女郎摘掉的帷帽,手脚利索的将帷帽收好,又扶着主子往院子里走。
“还好,备饭吃吧!”
出去那么久,她也饿了。
小女郎苦着一张白净稚嫩的巴掌脸,她轻轻叹着气,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写满焦虑。
这小女郎不是别人,正是茶客口中,那个为了嫁给贺老爷而不顾伤风败俗的贺府夫人!
确切的说,她成为贺夫人,也不过是两天的时间而已!
两天之前,她还是21世纪的美食评论家,她记得自己在做节目,面前是一碟甜香缭绕糕,她就吃了那么一口,还没来得及品尝滋味,那糖糕就突然将她整个口鼻腔堵了严实,她一口气没喘上来,竟昏了过去!
待睁开眼睛,她看到的就是一张极尽扭曲的男人脸,和一双属于魔鬼的凶恶眼睛!
惊惧!伴随着火辣辣的窒息感!
她意识到这男人还掐着自己的脖子!
她挣扎!
奈何敌我体力悬殊巨大!
“你、疯,呃……”
她心中回荡着b,眼前朦胧了起来,死神冰冷的气味离她越来越近……
幸好,进来伺候的小丫鬟撞见了这一幕,那丫鬟下意识的尖叫奔逃,还不小心踢碎了花**,这才惊动了还没走远的闹喜房群众,让她侥幸捡回一条命!
“快报警,这个人要杀我!”
这是她挣脱束缚后,在这个时代,以现在的这个身份说的第一句话。
她当时快吓疯了,但这句话成功震慑住了围观群众,所有人都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
“你们都疯了吗?为什么呆在那里?快报警啊,没王法了!不要让凶手逃跑了!”
“这个人要杀我,你们看不见吗?”
所有人都呆立着不动。
md,老娘好歹也是柔道黑带,全国女子散打冠军,现在居然被围观施暴,她这脸和金牌还要不要了?
正当秦蜜豁出去了,想要和那个恶男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那男人却厌恶的看了自己一眼就拂袖而去!
那一眼,让本来斗志昂扬的她,瞬间如坠冰窖!
因为那男人望向她的眼睛里,写满刻骨的仇恨!
一切,都太诡异了。
在生命安全面前,她没有时间哭天抢地,待她弄明白了一系列问题后,得出了一个最不情愿的结论――
她,穿!越!了!
她现在的身份就是小富之家的娇娇女,名声臭不可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