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沧桑唯有爱是永恒的神话,潮起潮落始终不悔真爱的相约。
几番痛苦的纠缠,多少黑夜挣扎。寂寞双手让你和我,永远不离分……”
“……”
白不易的手落在了岳向阳双眼紧闭的脸上。一抹沉重,揉进蹙起眉间。
这首歌,是当初岳向阳唱与自己听的,现在,自己又唱回给他。
风拂过,白不易正凝视着的这张脸,似乎忽然变得陌生起来。
没有了岳向阳的魂魄,这身体便只是北堂空涯。不再有岳向阳灿烂的笑,它便与自己再无半点关联。
收回放在那人脸上的手,白不易将手捏成拳置在心口。
“你可确定?”旁边,一位红衣老者开口。
这里,是恒和月楼的寒山洞,岳向阳留下的这具身体,便安置在这寒山石上,以保不朽。
“是。”白不易直视着老人,目色坚决。
“如果岳施主没有回来,你将永远失去七情六欲,如同行尸一般,无爱无恨,再无波澜。”
“那便如行尸一般吧。”白不易淡笑,眸中,却无丝毫笑意。
“好,老夫应你。”
老者带领不易离开封存北堂空涯身体的幽暗的寒山洞,穿经清瀑,来到月桂树下一处修行台。
现下,尚未到达桂树开花的时节,但这满树的芬芳却已是浓郁万分。
白不易褪去上衣,盘腿坐在修行台上。
来到少年的身后,老者的手中献出一弯月牙簪,只轻轻一划,便划开了少年后颈的皮肤,显出了一道月牙形的伤口。
老者一手顶住自己手腕的经脉,一手隔空对着那一弯月牙形伤口调运起仙力。在那汩汩泗淌又很快凝涸成霜的血渍中,一根淡淡散光、青黄如嫩芽的情根,从伤口中冒出头来。
“唔……”
感到了一阵抽筋剥骨的痛苦,白不易的头上瞬间布满密汗。
但,这还只是个开始,随着老者的发力,就像是脊椎要被从体内抽出似的,白不易再也咬不住牙关,痛苦地叫喊出来。
终于,体力不支,白不易面容痛苦地昏倒在修行台上,汗水,顺着他的身体滑落。
红衣老人将白不易的外衣披在他身上,凝望着少年,长长地叹了口气:“孽缘……”
这位红衣老者,正是民间谣传中的仙人。
那日,白不易在带着中箭昏迷的岳向阳逃离密林之后,却发现怀中的人已经失了魂魄,再醒不来。
没有返回云梦仙山,白不易追随着百姓口中的传言,背着岳向阳,一步步向着恒和月楼寻来。巧的是,白不易真的寻到了这里。
恒和月楼,非有缘之人不可视,非命定之人无可入。
红衣老人依旧记得清楚,那少年在请求自己之时,流露出的坚定的神情。
摊开手掌,那里,赫然呈现着新剥离出来的白不易的情根。
情根,可化作世间最坚韧的法器,但同时,失了情根之人,也将一并失去七情六欲,再不能像寻常人般体味红尘的种种。
转身离开月桂树,老者的身影消失不见。
……
“滴——滴滴滴——”
十字路口,车水马龙,好不拥堵。
“哎,怎么回事啊?我说,你会不会开车?!”
刘杰又忍不住摇下车窗吐槽道。他这人,是个十足的路怒症患者,开车时极容易被激怒。
“行了,算了。吵也没用,好好开你自己的。”
岳向阳坐在副驾驶,无语地拉下了帽檐挡住脸,继续闭目养神。
“你……”考虑到岳向阳的情况,刘杰只得老老实实关上车窗。
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委屈,刘杰便开口道:“昭昭,我可是听了你的话才愿意当这司机的,这一路上我可真是憋屈的很。回去之后,你可得好好补偿补偿我!”
“是是是,只要我哥振作起来,一切好商量!”岳昭昭比了个剪刀手。
四人的海滨之行结束,现在,正在返程的路上,颠颠簸簸。
“听点歌吧,怪无聊的。”刘杰提议。
“行,这路上太吵放点歌也好。阿杰,给我开个蓝牙,向阳在睡觉,我放点舒缓的曲子。”张宇轩掏出手机。
调出手机里流行音乐中的轻音乐列表,张宇轩从首页开始点击播放出来。
“t i let away(曾经心爱的女孩,我却放手让她离去)……”
音乐的旋律响起响起,随即,歌词也一并放响出来。听闻音乐,岳向阳像是不耐烦似的,拉低了帽檐,扭了扭身子继续睡着。
“noa(到现在我才明白)
ebody (如果你渴望某人一定要向他诉说)
cant let away, oh no(不要让他错过)
you dont wanna end up sorry(你不会愿意后悔无措)
t feeling everyday(不会愿意像我这样终日在悔恨中度过)
dont you know(你不知道)no no no no(永远不会知道)
t(破碎的心不会再有任何的归处)”
“我x……”岳向阳终于沉不住气,“能不能换首歌?”
张宇轩惊了一跳,要知道,这是岳向阳第一次表现出对于音乐的抗拒。
此前,或许是因为岳向阳学过音乐所以能体会做一首歌的不易,他总是无比的尊重着每一首歌,每一支曲。但现在……
或许是这歌词戳中他的痛处了?张宇轩想着,切换了歌曲。
可是,接下来放的大部分的歌,岳向阳都能找到共鸣似的,左一句“切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