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闷的声音如同利刃划过了碗碟,在不知名的地方响起,诸人的心中如同压着一块巨石,声音由远而近,渐渐的开始清晰,开始听得明白。
“他来了?”邬蠹面色都开始变得扭曲,手居然有些不自禁的颤抖,试问邬蠹是何等镇定沉凝的人物,在此时,居然也开始着慌了。
而紫玲玎的脸上居然滴下了汗滴,甚至都浑然未觉。
方云的袍子开始激烈的抖动,一张玉脸变得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而在这难看的表情下面,居然藏着一份没人察觉的期待……
唯一处变不惊地是无知无畏的唐爷:“怎么回事。”
终于,紫玲玎发话了:“还走得了么?”
“走不了了,太迟了,若走的话,此物将会永世永生跟着你,无论阳世阴间,甚至轮回七世。”邬蠹凄然一笑,“没有想到,这地方居然会有这等凶物,你我今日难逃一劫。”
声音变得越来越近,终于,诸人听清了这声音:“还我头来……”
“什么东西?”唐方好奇问道。
“七步断头杀。真正的七步断头杀!!”紫玲玎深吸一口气,“这玩意才是白寒真正闻风丧胆的原因。”
“刚才那些畜生不是?”
“是,”紫玲玎声音有些颤抖,“不过只是它的头发。”
“头发?”唐方吞了吞舌头,正要再问,可是发现诸人都是面色沉重如临大敌,根本没有人有心思搭理自己。
“砰!砰!砰!”似乎一个一个的脚印响起,每响起一次,诸人脸色就变得难看一分。
“三步了。”
“砰!”四步。
“还我头来!”那个声音变得愈发清晰可闻,如同魔声一般,在诸人的头上回旋,拖长的尾音,听来让人感到浑身不舒服。
“砰!”
“五步!”
时间在这一瞬间似乎凝固了一般,诸人的脸上都开始滴汗,面色沉重得如同笼上一层寒霜。
“砰!”
“六步!”邬蠹猛地一声大喝,浑身一抖,整个人瞬间变得漆黑一片,定睛一看,居然浑身被笼上一层不明生物。
而紫玲玎则手中一动,一面玉镜笼罩全身,光芒将周身围的滴水不漏,紫玲玎同时双手掐决,嘴里念咒,速度快得让唐方目不暇接。
“还我头来!”沉闷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终于清清楚楚地传进了诸人的耳朵。
“唐方,注意!”紫玲玎声嘶力竭地喊道,就在此时,一只看不清的手在空中无形中形成,死死地卡住了唐方的咽喉,将唐方整个人提了起来。
“嗖!”金光一闪,来自紫玲玎的太乙金镜,扫中这只无形之手,唐方这才觉得浑身一松,咳嗽一声,怒声道:“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出来与唐爷大战三百回合!”
“冲我来!”方云一声爆喝,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如同被点穴了一般,忽然一道红线从方云的头颅之上划开,方云的面容变得扭曲,这条红线变得越来越宽,最后只听见嘎吱一声,方云的整个头颅掉在了地上。
一幕惊恐无比的场面惊现在诸人的眼前。
而就在这时候,一人出现,或许不能称之为人,因为站在眼前的这个人。
没有头。
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怎么出现的,甚至可以说,他似乎一直就是站在那里,从未移动。
只是看不见而已。
诸人都不敢丝毫动弹,甚至连唐方都能感觉到此人带来的恐怖气息。
那人上前,拾起了掉落在地上方云的头颅,好奇地‘左看右看’最后套在了头上,方云的脸似乎整个活跃了起来,居然出现了表情的变化,似乎和这个人的身体连成一片。高兴地道:“就这个了,就是这个了!”
邬蠹急促地道:“叫尸之人,既然找到汝头,为何还不退却。”
方云的脸上出现如同孩童表情,天真烂漫无比,笑道:“汝言之有理,吾之头既然已找到,自然要退,自然要退。”
说完,居然兴高采烈地又取下了方云的头,在自己身前左右端详,爱不释手,然后在念念不舍地戴在头上,凭空消失了……
就这般,来无踪,去无影。
邬蠹如同大病一场,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似乎再也站不起来,喃喃地道:“幸好不是我,幸好不是我。”
“可是是方云,方云的头丢了!”唐方冷冷地道。
“谁都好,只要不是我。”邬蠹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大难不死,大难不死。”说完拍了拍胸口,极为后怕。
唐方懒得理会这等自私自利之人,一把抱起已经掉了头颅的方云,就在这时候,忽然猛地一声爆响,来自于方云的身体之中,无数彩蝶飞舞而出。笼罩在整个庙宇之中,彩蝶翩翩,霎时冲淡了这屋中的血腥之气,煞是好看。
最后一只彩蝶凌空停住,无数的彩蝶汹涌而至,围绕着这彩蝶的周围,渐渐的在围绕出一个人型的轮廓。
方云的无头尸缓缓地站了起来……
在彩蝶围绕之中,一个人缓缓地显示而出,正是刚才那个刚刚得到了方云头颅之人。
方云猛地一把扯下了身上的黑袍,露出了周身的白骨,一步一步地靠近了那个人。
诸人看得这奇妙无比的一幕,大气都不敢出,任谁都不知道,这方云到底要做什么。
“他疯了!”邬蠹忽然喃喃地道。紫玲玎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渐渐明白了方云的企图。
“他带我们来的根本就不是‘耆阇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