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春风缓缓,细雨绵绵。
这日,木七山上的是事情也安排得差不多了,她不用再往山上跑,就想着去街上看看新买下来的铺面。樊城不大,整个走完,都不用一个时辰,木七看着蒙蒙的雨丝和舒服的天气,也就弃了马车,步行着往铺面走去。
街道上铺着青石地板,地板被雨打湿成了水色,木七穿着一双木屐云头软皮靴子,踏在上头,发出清脆的声响。手上打着一把白色描梅花图案的油伞,远远走来,看着就像踏雨而来的仙子。
因为下雨,街道上少了很多当街吆喝的小贩,街道显得比平日安静不少。木七闲闲的走着,很享受这宁静惬意,可是这份宁静没能维持多久,在她走到绸缎庄附近的时候,看到六七个人聚在门外,指指点点的。
木七的陶器店要经过绸缎庄,也就走过去想看个究竟,人离着人群还有丈余,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哀求声:“掌柜的你就把银子还我吧,你看看这缎子都没拆开过,还是全新的。”
木七听了,觉得女人的声音有些熟,也就多走近了几步,就看到一个灰色葛布的背影,女人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肩膀在微微颤动,显然这会她有些激动。
木七看着那露出小半截的缎布包装,不用看脸,她也能猜着是谁了,她对木羞花没有什么同情心,也不想关注,正想走开,就听到掌柜的说道:“你说我这开门做生意的,谁都像你一样,买回去了,不想要了又来退,我这生意还如何做下去?”
木羞花不死心的哀求道:“我这手上的料子和别人的不同,你都说了这料子难得很,掌柜的你就行行好,把银子退还给我吧。”
掌柜的面上有些纠结,最后不知道是被缠烦了,还是这料子的确好销售:“好吧,看在你现在的确有难处的份上,我把料子收回来,不过我只能出八千两。”
木羞花听了皱眉,尝试着讲价道:“掌柜的你看这料子当初我是十万两银子购得,就算一半也值五万两,八千块太少了。”
“这料子也就值一万两,我八千收回来也是高价了,你要是嫌少,就,她可能愿意出这个价。”掌柜的说完就想往店里走。
木羞花想到跟自己竟价的人的面容,面上有些怨恨,她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木七造成的,她怎么可能去找她让她看自己笑话。木羞花咬咬牙把掌柜的叫住:“好,我卖。”
掌柜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下了台阶:“要不是念你之前帮衬过小店不少的份上,我也不会收你这缎子。”
木羞花活了十几年,这几天时间,看尽了各种人的嘴脸,掌柜的能这样,她已经很感激了,把料子递过去说道:“谢谢掌柜的。”
木七原本想走来着,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知怎么的脚步也迟疑了一下,直到看到掌柜的抱着料子进了绸缎庄,才想起继续往前走。
可是刚走没几步,正好对上转过头来的木羞花,木羞花站在那看着木七,眼里带着怨恨:“看到我这样你满意了?我爹爹被关在了牢里,木家也被抄了家,我如今也被退婚了,这些都是木七你害的,今日看着我这样,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几日不见,木羞花明显的憔悴了,原本她虽然长得不好看,可是精神头不错,这会的木羞花就像一个被没生气的布偶,黝黑的皮肤,更是暗淡了几分。
要不是知道木明富花了十万两雇杀手杀她,木七这会看到木羞花这样,或许会有几分不忍。可是这会木明富愿意花银子雇杀手,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家人过活得好些,这能怪谁?木七想着也就开口道:“这一切都是你们一家罪有应道,我只是要回属于侯府的东西,要不是你们在樊城做恶太多,也不会落得今日的田地。”
木羞花冷笑着,面上比哭还难看,底喃道:“侯府的东西?”就在人们以为她放弃争辩的时候,木羞花忽然冲到木七边上,对着她大吼道:“我一出生就在那座宅子,你现在一来就说那宅子是侯府的,既然是侯府的东西,为什么十几年前你不来夺?木七你这个坏人,还我宅子,还我夫君,你把一切都还我。”
木羞花冲过来的时候,秋月冲到前面想给木七挡着,可是木七让她走开了,直面着木羞花,厉声道:“真是好不要脸,我侯府的宅子好好放在那,你们一家为何要去住?免费让你们住了十几年,连声好都得不到,还办了一张假地契,要把宅子给占了。”
或是木七的表情太凶狠,看得木羞花一连后退了几步,木七继续说道:“如果没有我爹,木明富还是一个穷杀猪的,你也没机会过这十几年富足安逸的日子。想我爹多么受人敬重的大将军,可是在他生长的樊城,却被你们一家,搞得死了也被乡亲们怨恨,你们之所以有今日,能怨谁,怪谁?只能怪你们一家太贪婪,太没人性。”
木七说完对着秋月说道:“咱们走。”
面对木七的指责,木羞花面色惨白,一句反击的话也说不出口,眼睁睁的看着木七的身子走远。
遇到木羞花,让木七的好心情顿消,也没了赏玩的心情,加快了步子往陶器店走去。木七买下的陶器店,是上次她进去的那家樊城最大的陶器行。和绸缎庄离得不远,都在最热闹的主街上。
木七走了小半刻钟就到了陶器行的门外,今日的陶器行没有往日的门庭若市,只见门口放着一辆独轮车,车上盖着油布,看不清里头装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