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喊:“你干嘛去了?”
王洛可不回答,继续往前走。
“问你话呢!站住!”
王洛可瞄了他一眼,脚步依然很快。
同学们和教官都坐在地上,有四个教官在。王洛可径直朝祈昇那些欺负她的男生走过去,他们是想看热闹的,他们以为她不敢做什么,接着就被劈头盖脸的凉水浇得湿透。
很大的泼水声,男生们都站了起来,有不少被殃及的。王洛可是故意的,她和他们没有任何恩怨,他们非要和祈昇一起起哄,活该。她这样的举动算是对全体男生宣战了,她就想报复一些无缘无故欺负她的人,她要反抗。
祈昇破口大骂,“有病啊,臭表子!”他的嘴里持续蹦出不堪的言语。他把她的帽子扔在地上,使劲踩了几脚。
教官挡在他们中间,对王洛可吼道:“你这是干什么?到点集合也不来,还往别人身上泼水!”
王洛可把水盆扔了,用跺地的力度疯狂踩了帽子很多脚,“不是好玩吗?不要了!不要了!什么破帽子!”她尖锐的嗓音带着哭腔,她觉得自己是疯了,她疯得畅快淋漓。她将帽子踢出老远,跑回了宿舍。
不少班级在看热闹,走廊先寂静再乱作一团。有人还没从震惊中回神,有人骂王洛可神经病。在围观人群中有一个人,真的是全程惊恐地看着事件中心的王洛可。在他眼中可爱、懂事的可可变成了个他不认识的人,他完全无法想象可可和他一样有不可描述的阴暗一面。
也许大家在岁月中过得太辛苦,也许过去真的不在了。
教官让女生去敲门看看她,他确定王洛可把门锁了。没有女生愿意去,她们和她不熟,没人愿意接这烂摊子。最后是殷玉洁带着廖悦去敲门让她把门打开。
祈昇几人气哼哼地站在原地。教官问:“你们怎么惹着她了?”
祈昇骂道:“谁知道那表子犯什么疯病!妈的!”
教官急了,抬腿给他一脚,“没完了?你不招惹人家人家能拿水泼你?”
祈昇瞪了教官好几眼,看在他和他关系不错的份上没和他动手,“她就是个疯子,没事污染别人的心情!”
教官说:“得了,闹成这样还玩什么?散了吧,赶紧回去!”
整个走廊的教官商量一番让所有学生回寝室了。
方思梦几人不耐烦地等在走廊里,虽然不耐烦也一句话没说。她们不会傻到在这种节骨眼上火上浇油,她们不怕打架,但是怕和疯子打架。
廖悦说:“他们都回去了,你把门打开吧。”
殷玉洁过去把她湿透的帽子捡起来,将水盆送回水房,心平气和地说:“寝室的人在外面等着呢,寝室也不是你一个人的,总得让别人进去吧。”她担心那几个人再说点什么,再打起来可没法收场。
王洛可就在门后,缩成一团坐在地上,不解为什么他们非要针对她,就算祈昇为方思梦出气,和其他男生也没有任何关系。她想起“墙倒众人推这句话”,她感到心比头凉。
她起来将门打开了。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刘海贴在脸上十分狼狈。水流顺脸颊淌下来形成一道道清晰的痕迹,有的流到脖子里。她不想伸手擦,任凭冰凉抚摸皮肤。
方思梦几人只在进门时看她一眼。
王洛可从寝室出去了。
“你干嘛去?”殷玉洁喊。
王洛可说:“我去冷静一下。”
王洛可坐在宿舍楼外的台阶上,听滴滴哒哒的雨声无人打扰。她好不容易感受到的宁静,被一个坐在她旁边的人打破。
王洛可起来想起身离开这地方,她没有心思再和人起冲突,她对这样的接触感到烦躁。
旁边那人说:“你被你班男生欺负了是吗?”
王洛可这才向他看去,“关远鹏,你怎么跑这来了?”
“你还是叫我小信吧。我本来也想找你说说话,不知道你住在哪儿,然后从窗户看见好像是你,就过来了。”他还拿来两种颜色的笔和速写本,翻开一页开始画。
“你要画什么?”她又坐下来了。
“先告诉我你班男生怎么欺负你的。”
“怎么,你要帮我揍他们啊?”
“好啊。”关远鹏顺手把本往她手里塞,“他们长什么样,住哪屋?”他和王洛可十年未见,心里还记得这个时刻把他和飞飞照顾得很好的姐姐。
王洛可拉住他,“别闹,我开玩笑的。”
“也是,部队里堵人不太方便。”关远鹏顺势坐下来。
“回去也不行!你别去找他们的麻烦,你又不是他们那种到处惹人嫌的人。”她把本还给他。
“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把自己当姐姐不让我出头呢?”他坐直用手比划着身高差,“现在我可比你高多了。”
“我的事情让我自己解决。”王洛可不想拖他下水,如果他因此受伤她会觉得对不起去世的舅舅,她还是想把关远鹏当成弟弟那样保护。“你和别人打过架吗?”
关远鹏叹口气,“当然,我一个男的能没打过吗?小学那阵男生看我胆小,说我像女孩,用各种方法欺负我,有一天把我画撕了,我就急了,把其中一个按在地上打。自那以后谁惹我我揍谁,不管对方几个人,抓住一个往死里揍,就再没人欺负我了。我现在和男生关系还不错呢。”
王洛可若有所思,“你小时候,确实胆小得像女孩,哈哈。”
关远鹏瞪她。
“看来我也可以试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