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被打的懵了,摇了摇头才清醒过来。跟着马上跪下求饶道:“主子,奴才错了,奴才错了。”杏贞哼了一声,不去理会他,带着康琪往储秀宫而去。康琪看着脸如寒霜的主子,心中感慨,主子真是心智越来越成熟了。
玫贵人咸丰现在妃子中怀孕的唯一妃子,咸丰虽然不太喜欢徐佳氏,但也极为重视她腹中的骨肉。杏贞留下来照顾宫中事务,第一要务便是看好徐佳氏。要是自己领宫中事务之时。徐佳氏腹中骨肉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也是要担罪责的。身居宠信之位的杏贞,现在又领宫中事务,可是不能出半点差错,否则咸丰一定会怪罪杏贞。而搞掉徐佳氏的孩子根本无益于杏贞的上位。康琪知道杏贞不但不会害玫贵人,反而要想方设法保住她。
李莲英走上前蹲在安德海身边,叹口气低声说道:“安公公,您跟了主子这么久,还不明白主子的心思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当口皇上不在,玫贵人要是出了什么事,这屎盆子定是扣到我们储秀宫头上的。况且主子担着宫中偌大的干系,这当口主子可是千方百计要让玫贵人平平安安的才是,你却给主子出这么个馊主意,您说您该不该被打呢?”
安德海苦着脸哀声道:“小李子,你待会儿手轻着点啊。老哥我挨不住这三十板子的。”
李莲英笑了笑,低声说道:“主子心软,待会儿我不会留情的,您可只管大声惨叫求饶便是,主子听了说不定没到三十板子,便会喊停了,若是我打得轻了,只怕主子还要加罚的。”安德海闻言直点头,只得垂头丧气的跟着李莲英回储秀宫受罚去了。
杏贞怒气冲冲的回到储秀宫,坐在院子的石凳之上,命康琪招呼储秀宫上下人等都来看安德海受刑。看到李莲英带着几个小太监将安德海按在条凳之上,大板子狠狠的打了起来,杏贞兀自怒气未消,看着手下人等怒道:“本宫今天告诉你们,储秀宫的人,不管是什么时候,害人之心不可有,谁人敢要是仗势欺人,本宫不管他是谁,决不轻饶。”
安德海才挨了第一记板子,便开始大声惨嚎,口中不断求饶道:“主子,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饶了奴才这次吧......”
杏贞并不答话,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蓦然想起,就连安德海都想到在这个时候是弄掉徐佳氏胎儿的最好时机,宫中其他后妃甚至是肃顺不会不知道,如今自己树大招风,倘若此时徐佳氏的胎儿有什么事,当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而且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徐佳氏有事的。
思索了一阵,杏贞叫停了李莲英,也不看安德海伤势如何,说道:“小安子、小李子,你们俩跟本宫进来,康琪差人去把黄院使请过来。”说罢转身回丽景轩去了。
回到屋内,杏贞看着安德海步履蹒跚,龇牙咧嘴捂着屁股,但却不敢叫唤出声,温言道:“这只是小惩大诫,再起害人之心,决不轻饶!”
安德海连说不敢,杏贞喝了口茶,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永和宫玫贵人哪里所有的食水,都给我小心照看着,宫中你们收买的耳目给我盯紧了,不管是谁想要动玫贵人,马上来报我,不管想什么法子,给我保住玫贵人的胎。”
两人都是应了,安德海说道:“御膳房奴才和他们的总管太监陈公公相熟,那边奴才会盯着的。”
李莲英说道:“永和宫那边奴才会盯着的。”
杏贞嗯了一声,又交待了一些细节,她预感不论肃顺还是宫中有心的后妃,定会向玫贵人下手,一来可以除掉丽妃的胎儿,二来又可以让自己蒙上不白之冤,正是一石二鸟之计。
说话间,太医院院使黄敬辞跟着康琪走了进来,杏贞也不废话,直接说道:“黄院使,太医院那边,此次刻开始,凡是玫贵人的药物,你都一定要亲自检视清楚,本宫怀疑有人想对玫贵人的胎儿下手。”
黄敬辞乃是太医院的老医尊了,看过的事情也多,他微微一惊,转念一想,已经明白其中利害,当下说道:“下官一定检视清楚。”
杏贞又吩咐康琪道:“永和宫宫中的宫女就由你去盯着了。”康琪应了,杏贞看着几人沉声说道:“不论如何,一定要保住玫贵人的胎儿。”
交代完之后,杏贞命中人退下,屋内只剩下自己和黄敬辞,她站起身看着黄敬辞说道:“皇上服用鹿血有多久了?”
黄敬辞微微一鄂,低声说道:“一月有余了。”
“为何不告诉我?”杏贞语气微微有些恼怒。
黄敬辞说道:“那日适逢院判孙白杨当值,皇上召见他问起这循补之事,孙白杨便以鹿血应之。循医道而论,孙白杨并无答错,这鹿血的确是补药。”
杏贞皱眉说道:“这鹿血可有大害?皇上可能服用?”
黄敬辞说道:“每次适量倒也无妨,只是阴虚火旺之人长期服用如同火上浇油,定然不妥。皇上这几日脉象隐隐有阴虚之相,想来是房事过于频密,服用鹿血只需适量,而且节制一些,同时遇事不需怒火攻心,想来倒也无碍,反而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