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方山之上的花旗军越来越混乱,杨辅清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大麻烦终于解决了,也算给翼王有个交代。凝望片刻之后,杨辅清沉声对身旁的跟随的几名将领喝道:“花旗军支撑不了多久,他们一定会分散逃匿,传令下去,四散追击兜截,务必剿灭干净!”
一名将领迟疑片刻问道:“要是他们投降呢?”
杨辅清闭目沉吟片刻道:“寻常士卒降者免死,首脑人物一个不留!”众人一起领命后,各自带领兵马追击而去。
杨辅清见大局已定,下了马来休息片刻,却见外围一队兵马护送着数人往这边赶来,左右亲兵上前拦住询问后回报说西王使者前来。
杨辅清有些好奇西王这个时候派人来做什么?但想西王声势如日中天,也不好太过得罪,当下便让使者近前来。
西殿一名穿着检点袍服的汉子引着数名随从到了杨辅清面前,一起行了一礼后,那检点朗声说道:“职下西殿殿左三十检点赵大成见过杨国宗,特奉西王谕令,命杨国宗收兵回营,与花旗军两厢罢斗!”
杨辅清闻言面色大变,身后一干将领幕僚更是群情汹涌,但杨辅清还是极为克制,勉强一笑道:“西王殿下这是何意?我东殿有兵马反叛,自行定乱,西王为何要我等罢斗?”
那赵大成丝毫不理会一干东殿将领噬人的目光,依旧笔直身体朗声说道:“花旗军之事西王已然知晓。若非花旗军所受待遇太差也不至于酿成今日之祸,虽然花旗军抢夺军粮、杀害友军在先,但并非所有花旗军将士都已经变草为妖,西王愿意居中调停,令花旗军降服,并交出主谋元凶给翼王和东殿一个交代。西王还说了,如今天京之乱已经死了很多天国将士,天国的血不应该再为少数人的私欲而流!”
这番话说得漂亮。杨辅清身后一些东殿将官都是微微颔首,杨辅清冷哼一声道:“好个大仁大义的西王,满口的仁义道德,既然西王如此仁义,当花旗军缺粮之时,为何西王不曾雪中送炭过来?”
赵大成淡淡一笑说道:“西王也曾想过送粮草过来,但国宗您就会接受么?国宗虽然大度,但下面的将校难免会说西王有收买人心之嫌。况且西王的粮草就算给了东殿,又有多少能分到花旗军手上的呢?”
此话一出。东殿众人都慢慢冷静了下来,有几个还有些羞愧起来,花旗军被逼到这个田地。他们也有责任的。杨辅清冷笑一阵。摇头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花旗军之事乃是我东殿之事,不劳西王殿下费心,此次会盟乃是为了勤王锄奸,若是西王有号令攻打天京,小弟义不容辞。但若是干涉小弟家务事,小弟便不敢奉令!”
赵大成嗯了一声道:“国宗若是真要赶尽杀绝,西殿上下将士也绝不会坐视不理,西王也曾言道,若然再有兄弟内斗之事。西殿必将出兵严惩不贷!”
杨辅清终于忍不下这口气,怒道:“你这是威胁我东殿么?”
赵大成大声答道:“绝无此意。天国如今风雨飘摇,今岁死伤军民十余万之众,都不是死于清妖之手,而是死在自己人手上,西王只望今后天国不再有内讧发生,是以就算真是以武力相胁,也会毫不犹豫的出兵!”说罢赵大成看着东殿一干将领幕僚大声说道:“想想吧,当天京东殿那些手无寸铁的将士被北奸军屠戮的时候,他们一定希望能有天国的兵马前来解救他们,可到最后他们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也没人到来。我们出兵威胁是不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身处东殿将士同样绝境的时候,也没有人来理会!所以我等西殿将士一定会跟随西王平定天国乱局!”
说罢赵大成抱拳一礼,匆匆上了自己的坐骑,跟着在马上又大声说道:“诸位别忘了我们是为了平定天京之乱而来,而不是为了自相残杀而来,若东殿不奉号令罢斗,一意孤行的话,西殿奉陪到底!”说完赵大成便带着数骑随从绝尘而去。
杨辅清大怒,西殿一个小小的检点都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手中马鞭猛抽几下,怒喝道:“不用管西殿!继续追击!”
杨辅清身后幕僚陈兆平急忙道:“国宗三思,西殿在句容驻有兵马,孝陵卫大营距离淳化也很近,要是我等一味追击,只怕会遭西殿算计!”
杨辅清渐渐冷静下来,他沉吟片刻后道:“西王当真敢明刀明枪对我们动手么?”
陈兆平反问道:“有了出兵阻拦内讧这个借口,西殿兵为何不敢动手?”
杨辅清看了看周围的兵马笑道:“他当我五十万大军是纸糊的么?”
陈兆平摇头近前低声道:“国宗,说句您不爱听的,您的威望比得过西王么?东殿上下有东王在时,尚能和西殿一争高下,但如今呢?就拿花旗军之事来说,我东殿上下也不是铁板一块啊。但西殿不同,西王将西殿军打造得如同铁桶一般,我东殿如今精锐将领兵马大多丧于天京,实难与西殿抗衡。而且在天京附近我们原本兵马十万之众,但花旗军一去,只剩下七万,今日围剿花旗军又花了不少力气,就怕西殿军以逸待劳啊……”
陈兆平还要再说下去,杨辅清大怒打断他的话喝道:“怕这个、怕那个,你干脆告诉我投靠西王算了!你还是不是我的幕僚?不为我出谋划策也就罢了,怎生一味的劝我投靠他人?与人为奴,怎比自在为王?真要逼急了,我现下就领兵回江西去!”
陈兆平大急,劝解道:“国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