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格兰特和蒙托邦商议,准备让炮兵轰击太平军横阵后面的土丘之时,土丘上杏黄大旗下萧云贵淡淡的对传令兵道:“命令炮团开火,压制敌人炮兵。”然后对着钱江等随从人员说道:“转到山丘后面避炮吧,敌人的炮火马上就要来了。命令潜伏在这里的一团、二团士兵,无论敌人炮火多么猛烈,都要先撑住。”
果然,当杏黄大旗慢慢悠悠的消失在山丘后面的时候,联军的炮火开始倾泻下来,两个野战炮中队的炮火还是非常猛烈的,但很快太平军的炮火也开始怒吼起来,试图压制联军的火炮。
英军的阿姆斯特朗大炮共有三种类型,6磅的山炮或小型野战炮(64毫米);马拉炮的一种9磅炮(76毫米)和12磅野战炮。经过膛线的改装后,火炮的炮弹能打得更远,也打得更准。但太平军的火炮也通过改装了膛线,很大一部分技术源自于英军的这种阿姆斯特朗大炮,这场炮战更像是一场英军炮兵之间的内战。在兵器技术和科技几乎完全相等的时候,考验的仅仅是炮手们的计算能力和操作熟练程度了。但有一点太平军占据了微弱的优势,他们一个团的火炮数量比英军两个炮兵中队的火炮数量多了十二门。
“该死的,敌人的炮兵躲在山丘后面,他们一定早就计算好了我们可能设置炮兵阵地的位置!”格兰特面色铁青起来。这片战场是太平军挑选的,布杰少校撤退之后,太平军有充足的时间观察战场。而联军则是匆忙赶来然后投入战斗,这显得有些不公平。
很快英军的炮兵压制不住敌人的火炮,敌人的炮弹越来越多,而自己这边还击能力越来越弱,随着两门12磅野战炮被击毁,英军炮兵匆忙开始转移阵地,他们早已经放弃了对山丘的轰击。
“接下来就看步兵小伙子们的了。”蒙托邦希望步兵们能够尽快击溃当面的敌人。然后冲锋过去抢占山丘,接下来联军的骑兵就可以冲锋上去屠杀敌人败兵了。
400码的距离上。联军士兵开始朝敌人进行了第一次齐射,太平军的横阵有超过一百名士兵倒地,多数都是采用跪姿瞄准准备射击的士兵倒地,但太平军的士兵们彷如铸铁一般凝住不动。
虽然已经过了排队枪毙的年代。但不可否认的是,步兵阵线还是在老式的线性阵列上保证齐射的开火数量之时,带来的战果才是最大的,给敌人的震撼也是最大的。膛线火枪让排队枪毙的战术开始体现出落后,所以太平军在步兵操典中取消了布列横阵之时,第二排士兵站立射击的战术,变成第一排趴下,第二排跪姿,这样至少能够减少一定程度的伤亡。
联军继续前进。300码的距离上,太平军开始第一次齐射还击,密密麻麻的联军士兵惨叫着倒地。至少有三百多人当场伤亡。格兰特看到这一幕,面色铁青的说道:“太平军早就在研究如何与我们野战了,看来当初他们让士兵跪着、趴着射击,而绝少采用站立姿态射击,这并不是出于胆小畏惧,而是为了更好的保存自己啊。”蒙托邦则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我们也不能再用对付清军的战术来对付太平军了。”
联军的战线随着太平军的齐射过后出现了一些慌乱。本来按照常规战术,步兵在齐射火力之后。敌人出现混乱之时,就是发起冲锋的最好时机,但这一次太平军步兵居然没有趁势冲锋,他们转过身去,一个个猫着腰迅速的朝山丘逃去。
这是什么情况?联军士兵和军官都觉得匪夷所思,但敌人既然开始撤退,那他们就该前进,更加坚定的冲锋前进!于是联军几列方阵士兵都开始发起追击,骑兵也在后面跃跃欲试。
不得不说联军部队的精锐,他们在快速的追击当中,还能大体上保持着阵列,假如太平军士兵调头准备反戈一击,那么他们也能够迅速的调整好阵型,在此发动齐射给予敌人最强烈的打击。
就在联军追击到山丘脚下之时,前面的太平军士兵忽然转身趴了下来,而山丘上的绿草之间忽然密密麻麻的冒出无数的太平军士兵来,这一变化让联军士兵们目瞪口呆。
“太平军士兵的迷彩服天然的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让我们很难发现他们,前面部队忽然后撤,将我们的部队引入他们的火力包围圈中,这种战术我们英国的军队也经常使用,很不幸这一次我们落入了敌人的圈套中……”格兰特在多年后的回忆录中如此回忆道,这是他与太平军面对面的第一次战争,因此印象非常的深刻。
“敌人的战术和编制简练、灵活,中下级军官指挥富有艺术的气息,他们总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局中把握住战争进程的脉络,这点上看,太平军这支黄种人的军队,他们的作战战术已经远远领先于我们了……”蒙托邦将军则偏重于总结战术层面的东西,他在战后的日记中非常沮丧的如此写道。
随着作战武器经历了深刻的技术革命,线膛火枪、火炮的革新让武器有了长足的发展,武器的射程增加,精度提高,射速加快,显然在编制、战术和后勤支援方面也需要作相应改革。在拿破仑发展了军、师编制之后,在编制和战术方面,如果说不是倒退的话,起码经历了相当长的停滞时期。1815年至1845年之间著名的一场冲突——即俄土战争(1828-1829)中,所使用的陈旧步兵战术就是明显例子。俄国人放弃了拿破仑的集中兵力的战术和战略原则。同样,法国和英国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