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古代的君主宗法制社会当中,有一件最虚伪的事,就是皇帝在即位之前的“三推让”之礼。什么叫“三推让”之礼?想当皇帝的人,想了几年几十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是在即位之前,他们偏偏表现出很不着急的样子,一定要演一出戏,说登上皇位当皇帝,不是我的意愿,而是天命,而是民心,而是为了大局,是大家推举的结果,我是不得已才登上皇位的,推让一次不行,推让两次,推让三次,最后在万民的拥戴下,他勉强接受了大家的拥戴登上宝座。
而西王的一段话彻底撕掉了这块遮羞布,虽然看似粗鄙无状,但却让阶下的文武大臣们都是心头一凛,看来这个西王是个非常注重实际的人啊。
跟着西王又大声说道:“本王进皇帝位,以安天下军民之心,这满清已经退位让国,既然正朔已归我太平,本王自然不能再推脱,难道这天下还能一日无主?还是本王要向满清小皇帝三次推辞,再让那小皇帝多做几天皇帝不成?”
此言一出,群臣觉得豁然开朗起来,西王话里意思很明白了,天下正朔回归汉人,作为汉人新国首脑,西王当然不可能推让,再把皇帝位推回去,自然是应该马上接位,而且还接得顺理成章,若然再玩什么虚礼,那就是非常敏感的政治问题了。
阶下满清旧臣李棠阶等人心头微微有些骇然。看来这个西王看似粗鲁,但却想得都比常人更深一层啊。汉人受天命回归正朔,汉人重掌天下大权。作为汉人首脑是不可能向一个满人皇帝推让什么的。
萧云贵看了看群臣的反应后接着之后说道:“但登基大典不可草率办理,钱江、袁甲三、李棠阶,你们三人负责筹备登基大典之事,这次登基大典之外本王还想加入一个新的东西进去,那就是建国大典!”
李棠阶忽然听得西王说到了自己的名字,浑身一颤,听得西王让自己与钱江、袁甲三会办登基大典之事。这可是新朝第一要事,也是无上荣耀之事。忍不住心头激荡起来,须知这太平天国新皇登基的盛况丝毫不亚于数百年前明朝明太祖登基,能参与这汉人光复汉室的盛事,日后必定能流芳百世。李棠阶没想到西王会让自己一个满清旧臣参与其中,自然是有些心神激荡起来,而其他满清旧臣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嫉妒之情。
李棠阶激荡之余,马上开始沉思起来,西王所说的建国大典是什么意思呢?
只听西王在乾清宫外玉阶上朗声接着说道:“历朝历代以来,各朝代都是只有皇帝登基之事,都没有建国一说,导致我国民千百年来只知有朝廷。而不知有国家。到了我们中华太平天国这个时代,世界上已经是强国林立,各国建国之时都颁有国宪大法。这国宪大法之中确定国体、政体,定立我们国民之权利及义务,更确定我国之总体事务,乃是立国之根本,本王想要在建国登基大典之上,颁布《定国是诏》。立国立宪,定下我国后世立国之根本。同时。在建国大典上,本王还要定下国都、国旗、国歌、国徽等等,但凡代表一国的东西本王都要确定下来。”
这一段话让李棠阶如同身在云里雾里一般,国宪大法是什么东西?但听起西王的解释来,似乎很有道理,其他的什么国都好理解,国旗大概也能明白,国歌和国徽又是干什么用的呢?李棠阶疑惑的目光望向袁甲三,只见袁甲三似乎也有些迷糊,倒是钱江目光中并无闪烁,显然这件事钱江是知道脉络的。心头恍然大悟的李棠阶明白过来,这件事钱江之前已经成竹在胸,自己和袁甲三跟着办差便了。
西王似乎也看出阶下一干满清旧臣迷糊的眼神来,跟着说道:“此事在南京留守的左宗棠左相带着一干大臣们已经筹划半年,稍后左相来到北京,自然会将这些事务移交给你们,不必担心时间紧迫弄得不好。”跟着西王又看向领兵回援来到京城的李秀成道:“还有此次建国登基大典之上,本王还想操办一次阅兵式,秀成,阅兵主力就从你们第一军中抽调士兵组成,本来其他各部兵马都该受阅的,但眼下全国各战场到了最后收尾的关头,也不宜影响整体战事,所以就还是临近京城的部队为主要受阅主体吧。”
李秀成立刻立正敬礼后大声道:“保证完成任务!”这阅兵式在太平天国中倒是搞得颇多,每一只军校毕业的部队都要参加最后的阅兵式,然后才授旗正式成军,所以李秀成倒也不担心搞不好。
说完这些事之后,西王步入乾清宫,群臣随后跟随,但见乾清宫内数十名宫女、太监齐刷刷的跪在殿内,见西王进来,一起大声叩拜道:“恭迎西王圣驾。”
萧云贵皱了皱眉头,先说了句起来吧,跟着回头问道:“掌管满清内务府的是谁?来了没?”
满清旧王爷庆丰急忙小跑上前,躬身哈腰的说道:“回西王殿下的话,这内务府原本是醇王爷奕譞掌管,但今日他没来,告病在家,内务府的差事暂时由奴才统带。”
萧云贵哦了一声后道:“庆丰啊,这奴才二字以后就不必再说,我天国之内宣扬的是平等,人人生来便都是兄弟姐妹,谁也不是谁的奴才,只是咱们各自担任的职位不同罢了。而且奴才这个称谓本来就是满清旧俗,咱们新朝之内就不要再提了。”
庆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躬身道:“是、是,奴……哦,微臣失言了。”
萧云贵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