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萧有福继续挑灯夜读,根本没有多余的一句话,到让张之洞闷得慌,此时天气又热,萧有福脱了外裳看书,见张之洞热得直擦汗也允准他脱了外裳。
又看了片刻后,萧有福让张之洞在找另外一本书来。张之洞便到最里面的书架去找书,但萧有福要找的那本放得有些偏僻。要费一方功夫。就在此时,屋外女官朗声道:“西王娘驾到。”听得是西王娘来了,张之洞到是听见了,只是身上衣冠不整。不敢出来见面,他便静静的站在书架后躲着。
獾闹谌硕际且黄鹕锨凹礼,那西王娘嗯了一声之后命众人退下,进屋之后西王娘便命人将房门关了,张之洞暗暗叫苦,似乎萧有福把他给忘了。
随后只听西王娘道:“有福,娘现在单独问你一件事,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答我,好吗?”萧有福道:“母亲请说。”闻言张之洞暗暗叫苦。心想这西王娘必定是要说一些新朝机密事,自己在这里听了去,只怕会有飞来横祸。
果然接下来西王娘的话让张之洞吓出一声冷汗来。“有福,娘想知道你到底想不想做皇帝?”张之洞听闻西王是有两个儿子的,这萧有福是二世子,虽然他没见过大世子,但废长立幼向来是大忌,只怕将来新朝在西王百年之后会有一番祸事。
却听那萧有福道:“母亲。皇帝是什么?可以吃吗?”张之洞闻言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这二世子虽然年幼。但绝对不会是连皇帝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这句话明显是有玩笑的意味。
果然那西王娘微微有些气恼的道:“有福,娘和你说正经的。”萧有福道:“我也是说正经的,这皇帝位置不能吃,做皇帝有什么好?做了皇帝之后,我就要像父亲那样,每天和那些个大臣将军们周旋,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时间,我不喜欢这样,我只喜欢看书做学问,我希望有自己的时间做自己的事!”
张之洞闻言心头一惊,暗想这二世子虽然年幼但看待事情却也通透,的确一旦做了皇帝,可就身不由己了。
这一刻西王娘沉默了片刻,屋内寂静非常,张之洞几乎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跟着西王娘终于开口道:“那好吧,娘知道你的想法了,那让你大哥来做皇帝可好?”
萧有福道:“谁做皇帝都好,我没有意见,不过母亲,这种事将来最好仿效西方世界那样,选举出皇帝来最好,否则你们还得忧愁大哥之后谁来接任。”张之洞闻言暗暗摇头,只觉得二世子过于异想天开,这皇帝如何能选出来?
只听那西王娘道:“那是以后的事了,现目前为止,我们国家还是只能先这样安排了,希望你说的那种制度将来能够在我们国家出现。”
张之洞心头开始犯起迷糊来,难道西王娘也觉得皇帝是可以选出来的?只听萧有福道:“母亲,没有别的事,我今晚就想住在这里接着看书。”
只听西王娘轻叹一声道:“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说罢只听得脚步声和开门声接连响起,似乎西王娘已经走了。张之洞定了定心神,拿着找到的书册走了出来,萧有福接过书册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倒忘了你在里面。”
张之洞张大了口想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出口,萧有福道:“你觉得我傻吗?”没等张之洞说话,萧有福接着说道:“其实做皇帝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最烦的就是这种事,傻子才会去做皇帝呢。”
张之洞觉得有些头晕,他头一次听闻这等言论,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话,萧有福道:“看你也累了,就先回家去吧,听到的话把它忘了,对你有好处。”
张之洞穿好衣冠匆忙离开了南书房,没想到獾墓内甬道上被几名太平军亲卫拦住,跟着将他带到一边来,在一处角落里,张之洞见到了一个穿着汉服的贵妇。
那贵妇挥挥手命人退后,看了张之洞一眼后问道:“我看了南书房的官员名册,今日是你张之洞当值,你就是张之洞吗?”
张之洞一听声音便认出这贵妇就是刚才的西王娘,当下腿一软便要跪下去,口中有些惶急的说道:“微臣正是。”
西王娘嗯了一声扶了他一把道:“不必下跪,我适才出来有人才跟我说,刚才还有个翰林留在了南书房里没出来,适才就是你在里面吧。”
张之洞一听便知道糟糕,当下急忙跪下道:“微臣并非有意偷听……”西王娘抬手打断他的话道:“你不必着急,我新朝不像前朝那样会有什么宫中秘闻,刚才的话你听了也无妨,只是记着不要传出去就好,对你有好处。天色晚了,你先回去吧。”
张之洞心头一松,连忙行礼之后便要走,忽听西王娘道:“对了,你明日就不必再来南书房了,明日到西王乾清宫秘书处去报道,先从西王身边的秘书做起吧,把你放在南书房当一个图书管理员却是屈才了。”张之洞闻言还有些错愕,片刻后才喜上眉梢,谢了恩典之后才告辞离去。
看着张之洞的背影,洪韵儿扶着额头喃喃自语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