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从一开始便是感觉到了,像是蒋俊这样的人,不可能想到要对他下手的。
而且...
蒋俊恐怕也不会有这个胆子,一定是有人在后面撺掇的。
“广元侯,既然事情已经明白了,此间的事情,便当没发生过罢。”
没发生过?
“哈哈哈!”
王生仰头大笑一声,轻轻摇头,说道:“贵人方才想要取我性命,现在要我当此事从未发生过,贵人可会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分?”
蒋俊红唇轻咬,她看着王生此刻的模样,便是知道要让此事揭过去恐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那你要如何?”
广元侯如此做派,自然是有什么事情吩咐了。
“贵人可能是受到了中军将军司马雅的蒙蔽,但司马雅如此残害忠良,居然敢在贵人面前献谗言,差点害了贵人性命,贵人觉得,这司马雅,可有罪过?”
司马雅可有罪过?
蒋贵人当然不是傻子,从王生的这一句话中,她已经明白了王生的意思了。
“广元侯是想要对付司马雅?”
王生轻轻叹了一口气,脸上还有些郁郁寡欢。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啊!我与中军将军,原本是无冤无仇的,可他却几次三番想要害我性命,今日是撺掇贵人,明日可能就会去撺掇皇后,在下命薄,可经不起中军将军如此折腾,再者说,中军将军在外乱之际想的不是为陛下献策,而是铲除异己,今日中军将军尚未完全得势,就可以依靠贵人的力量来害我王生,那么明日等他得势的时候,未尝不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来对付贵人。”
“这个...”
王生的一番话,无疑是有些说动蒋贵人的了。
但王生的话也只是让蒋贵人迟疑了片刻而已。
她一个宫内妃子,若是与广元侯一道去对付司马雅,且不是有难度。
就光说与广元侯有了这一层联系之后,日后广元侯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她去做,她敢不去做?
这司马雅的事情,恐怕就会成为广元侯手上的把柄。
在这个时候,蒋贵人想的东西可是不少的。
“如何?贵人思索得如何了?”
蒋贵人纤手紧紧的揪住衣襟,此时像是陷入天人交战之中。
但一直拖下去,可不是事情。
万一有人来探望他了,这就有些不妙了。
“司马雅虽然作恶,也是有罪,但我一个内宫妃嫔,对此事还是不要过问的为好,君侯,此事,我恐怕是不能相助的。”
对于蒋贵人的拒绝,王生也没有意外。
“贵人不想相助,那司马雅若还在,在下的性命如何得以保全?”
“这个...”
蒋贵人对着王生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会差宫里人,日夜守候在客舍外的,一定不会让有心之人混入其中。”
王生轻轻摇头,看着蒋俊的眼神里面也是多带着打趣。
“贵人不会觉得如此便可以将在下打发走罢?”
你这是要杀我的。
现在人证物证都在我手上,你现在想的全是明哲保身,这怎么可能?
既然是先犯了错,不付出点代价就想全身而退,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听到王生这句话,便是蒋贵人心中忧虑,这话语也是硬气起来了。
“这个宫女非法不典,恐怕是受了齐王的蛊惑,是故才会来对广元侯下手,关我何事?”
说完这句话,蒋贵人轻哼一声,再对王生说道:“况且二位皇子渐长,也懂得体恤母亲,广元侯真以为凭借你的一面之词,便可以将我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倒还真不是傻子。
但是,面对这如此硬气的蒋贵人,王生也是早有预料的。
“贵人真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虽然是我的一面之词,但人证物证俱在,这宫女虽然已经有了死志,但我可不信她在严刑拷打之下,会不会把贵人供出来,再者说,贵人若是真的有如此把握,现在便可以离了这客舍,留下来与在下言谈,岂不是白白废了口舌。”
“你~”
王生的一番话,无疑是将蒋俊好不容易塑造出来的形象给打得体无完肤。
她在王生面前,终于是淡定不起来了。
“但广元侯要我对付司马雅,实在难以从命。”
“我虽然要你对付司马雅,但不过只是要你在陛下面前说起司马而已,之后的事情,并不需要劳烦贵人。”
只是传话?
比起和广元侯鱼死网破,广元侯要她做的事情,好像是微不足道。
如果只是简单的传话的。
这种事情,好像也不是不能做。
蒋贵人在沉思许久之后,终于是咬了咬牙。
到这个时候,她该做什么决定,现在看起来,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事情了。
“若只是传话的话,我可以做。”
见到蒋贵人松口,王生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贵人果然是聪明人。”
“哼。”
回答王生这句夸赞的,只有蒋贵人的一声轻哼。
“还希望君侯信守诺言,我这宫女...”
王生哈哈一笑,说道:“这宫女,便留下来照顾我起居罢。”
听到王生这句话,蒋俊也是息了要将这个宫女带回去的心思。
明显广元侯不会答应的。
“你便不怕我要她暗中害你?”
王生轻轻摇头,说道:“她做不到的。”
说是留她下来照顾起居,这不过是好听一点的说话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