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古道上,两道身影并肩而行。
树影婆娑,阳光斑驳。
苏晴竹身着一袭冰蓝色长裙,头戴幕离,妖娆妩媚的身段被遮掩在幕离下。
身着白衣的姜北走在年份久远的古道上,身旁有佳人相伴,只感觉空气清新,馨香怡人。
道路两旁的繁茂古树在清风中发出轻微的飒飒声,长势茂盛的枝叶上,依稀可见一两只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嬉戏着。
姜北在行走的过程中,时不时可见到一两位身着各异的古人,他们或是身着宽袍大袖、手持书卷的羸弱书生,亦或是肩扛农具、身着短袖的朴实农民等,他们神情各异,姿态不一,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都在为了生活努力奔忙着。
“苏姑娘?”姜北忽然收回不断左顾右盼的视线,开口对身旁的佳人唤道。
“姜公子,怎么了?”苏晴竹回问道。
“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什么江湖门派之类的?”姜北心中有些许希冀的问道。
幕离下的苏晴竹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奴家据说还是有的,奴家听人说过,在姑苏方圆千里,的确有很多帮派,像是什么青龙帮、幽冥教之类的,不过奴家估计只是一群地痞流氓、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咳咳,苏姑娘,你有听说过少林寺、武当派吗?”姜北试探着向身旁的苏晴竹问道。
果然不出姜北所料,苏晴竹略微思索之后,便说道:“奴家从未听闻过。”
姜北低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头,有些闷闷不乐。
苏晴竹察觉到了姜北的郁闷模样,幕离下的美眸中闪逝一丝狡黠。
号称天下武学出少林的佛教圣地少林寺,
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而姜北刚才所问的武当派,她当真是从未听说过,所以她说从未听闻过。
“公子?”苏晴竹轻声唤道。
“怎么了苏姑娘?”姜北没精打采的回道。
“奴家觉得,公子还是苦读圣贤书,吟诗作赋考取功名,最后金榜题名入朝为官才是正道。”苏晴竹表情认真的说道。
“虽然奴家从未听说过武当派之流,但是奴家自幼听从书院、学宫的传说长大,相比所谓的江湖势力,奴家还是更喜欢读书人舞文弄墨吟诗作赋……。”
半日的时间,姜北已经在苏晴竹这里了解到了一些对他而言很有用的情报。
楚国,重文轻武。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姜北却对苏晴竹的话语不以为然,暗中轻轻摇头。
而这一幕恰好被心思细腻的苏晴竹看到了。
“公子这是何意?莫非公子觉得奴家说的哪里不对吗?!”苏晴竹声音清冷的向姜北质问道。
苏晴竹停下脚步,幕离下的美眸凝视着姜北的眼眸,一时间,姜北只觉得如芒在背。
“苏姑娘误会小生了,小生怎敢质疑苏姑娘,只是小生方才回想起些许往事,有些失礼了,望苏姑娘见谅。”姜北赶紧歉意的向苏晴竹说道。
苏晴竹俏脸一红,继续向前行走,但语气中的清冷却没有丝毫减弱的追问道:“不知公子回想起哪些往事?”
“小生想起了一个故事……”姜北暗中松了一口气,跟上苏晴竹的脚步。
苏晴竹默不作声,示意姜北继续说下去。
“有一天,两位身为朝廷命官的大人相约微服私访,他们装扮成两位寒酸的无名书生,来到有手有脚的年轻乞丐前。其中一位大人上前质问那年轻乞丐道,你有手有脚为何不苦读圣贤书,考取功名?不曾想那乞丐反问那两位大人,我又没有断手瘸脚,为何要考取功名?……”姜北顿了顿,身旁的苏晴竹继续沉默着,静候着他接下来的故事。
“那两位大人一开始不明所以,大声对那乞丐劝慰道,若是三生有幸金榜题名之后,可以出任朝廷命官,位高权重。不曾想那乞丐失心疯般笑了起来,大笑着反问那两位大人,朝廷命官又如何?”
“那两位大人震怒,大声斥责乞丐道,身为朝廷命官之后,可高人一等、光宗耀祖、风光无限……”
听到这里,苏晴竹基本已经料到了结局了,结局肯定是那乞丐被两位微服私访的大人感化,之后寒窗苦读圣贤书,考取功名之后成为了一名清廉而伟大的朝廷命官……
而姜北接下来的故事,却是让苏晴竹难以预料。
“那乞丐笑得更加癫狂,冲着身前那两位寒酸书生大声质问道:什么是朝廷命官?是徇私枉法,还是贪污?是蛇鼠一窝,还是狼狈为奸?是压榨百姓,还是权势走狗?你们自诩清高,自认高人一等,是凭何?我等生来自由身,为何你们偏想要高高在上?”
最后姜北在苏晴竹的沉默中缓缓说道:“那两位大人无言反驳,只得灰溜溜的离开了。”
苏晴竹再次停下脚步,幕离中的脸颊处滑落一滴晶莹。
姜北这一次并没有随着苏晴竹停下脚步,而是逐渐甩开了苏晴竹的倩影。
“抱歉,苏姑娘。”姜北心道一句,迎着清风向前走去。
少年的长发悄然失去束缚,伴随着白衣随风飘舞,一举一动间,大袖飘摇,谪仙之姿。
对于苏晴竹来说,她向往吟诗作赋考取功名的fēng_liú。
而对于姜北来说,更向往策马奔腾儿女情长的逍遥。
道不同不相为谋。
即便是他姜北再怎么喜欢苏晴竹苏姑娘,在这个对于女子来说,清白甚至比性命还要重要的时代,姜北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