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士兵一见是她,忍不住开口询问了一句:“吴方小兄弟,纪王身上的伤能治愈吗?看吴兄这几天来来回回地跑很是辛苦,这么亲力亲为的军医真是难得。”
昭合欢皮笑肉不笑地朝他挤出一丝笑容,没有言语什么,便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亲力亲为?要不是碍于他的命令并不是她这等小军医能违抗的,她才没有那个菩萨心肠天天跑过来关心他!
昭合欢嘴里不满地嘟囔着,直径把背在肩上的药箱子放到桌旁。
“王爷,今天又哪里不舒服了?若再是没病装病,下次吴某便带上所有的军医为王爷看个明白!”
昭合欢边说边从药箱子拿出一卷银针以及诊脉所需要的东西,准备等会装装样子直接糊弄过去。
然而好半会儿,她都没有听到那个令她恨得牙痒痒的男声,心下疑惑间,自然而然地抬起头扫视帐内一圈,却发觉那个家伙这个店竟然不在帐内。
“那个家伙,好端端地又跑哪里去了。”
昭合欢讪讪地收起刚从医药箱拿出来的东西,无意间瞥了眼放在桌上的一封信,白色的信封上写着“纪王亲启”。
清秀的字迹,不难看出是哪户知书达理的小姐家写的。
“吴方小兄弟,刚才忘了跟你说纪王就在一炷香之前被三皇子殿下临时叫去商量军事,眼下并不在营帐中,真是麻烦吴兄白跑一趟过来。”
原本想拿起信封的昭合欢,听着从门帘外传来士兵的声音,面不改色地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信封粗糙的表面,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无碍。”
“那吴兄若是嫌麻烦,不如先在营帐内小坐一会儿,指不定再过一会儿纪王就回来了。”
昭合欢心不在焉地颔首朝那人点了点头,等门帘被放下来,她才敢拆开信封,从里面掏出两张细薄的信纸。
“纪王亲启:不知纪王一去边外要多久才能回城,前几天听闻丫鬟说边外近几日会变冷,纪王在外出行定要注意保暖,可别为了商讨军事,熬夜受了寒。”
昭合欢草草读了开头几句温馨嘱咐的话,心尖一疼,倒也没什么心思细看一张满满当当的纸接下来写了什么内容。
当她不耐烦的视线落到纸张最后的落款处时,脸上的表情骤变,双眸一冷,攥着纸张的指腹暗自用力,一时间纸张的边缘捏得有些皱巴巴的感觉。
好一个司暮晴,好一句暖心的叮嘱。
看来在她默然离开后,燕北行倒是和那位司小姐卿卿我我打得正火热!
她强压心中渐渐燃起的怒火,耐着性子翻开第二张信纸。
原以为会是朝中这几日发生了的什么重大事件,快马加鞭地从城中传信,没想到依旧是一位女子言语暧昧地对燕北行问安好。
“燕北行,看来没有我的日子,你的感情生活是越过越滋润啊。”昭合欢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可想而知,现在的她心头到底有多生气。
呵呵,看来前面那个算是正室发来的关切,后面这位暂时充当府中的侧位,不甘示弱地对夫进行二轮的寒虚问暖。
她不想承认,其实在离开燕北行后,她曾期待过燕北行或许会千里迢迢地跑来将她寻回,但那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毕竟她很清楚,不能跟燕北行有太多纠缠不清的纠葛。
离开后,乔装打扮留在军营里当起军医的她,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渐渐地忘却自己曾经喜欢过一个男人。
然而,她到头来还是大错特错了,她对那个人的思念不但没减,反而越发地强烈,直到现在看到这两张字里行间透露着暧昧不清关系的信纸,她的依旧忍不住开始揪着疼。
有一瞬间,她突然好讨厌现在这副得性的自己。
她紧攥着握着掌心的纸条,鼻头一酸,双眼有些泛红地把那两张纸条揉成一个团,愤然地扔在桌旁,单手拎起医药箱,甩了甩宽大的衣袖便欲离开营帐。
“纪王可算回来了,让吴军医好等!”站在门口的士兵见燕北行风尘仆仆地不远处的营帐赶了回来,连忙把昭合欢现在在军营的消息告诉他。
燕北行双眸闪过一丝亮光,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掀开营帐的门帘刚想对里面开口说什么,没想到却正好跟从里头怒气冲冲走出来的昭合欢撞了个满怀。
“抱歉,本王临时去北城那商量事情,忘了这个时候你会来营帐找本王。”燕北行伸出双手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嘴里忍不住朝她解释道。
“纪王想去哪就去哪,跟我这一介草民有什么好解释的。”昭合欢撇过头,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地把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这幅伤感的狼狈样,她不想落到燕北行的眼里,否则她在他面前保留的最后一丝尊严也会不攻自破。
“本王这不是看你生气,想好好跟你解释一下啊。”燕北行听着她的语气好似有一丝哽咽,突然感觉到萦绕在他们周围的气氛很不对劲。
只是要她多等了一会儿,这么委屈吗?
“眼下快到开饭的时辰,你准备准备先行换身衣裳去吃饭吧。”
见昭合欢想挣脱开他的怀抱,燕北行撇过头面不改色地对站在门旁对眼前这幅场景看呆的士兵。
“是,属下告辞。”
站在门旁的士兵一听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双手抱拳俯下身对燕北行行了一个礼,随后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不知为什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