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的时间卫宁没有想要浪费的想法,现在也不敢再浪了,就朝着燃凤村的方向跑,
期间还遇见一头鹿,一群狼,还有一头懒洋洋绕在树上晒太阳的大蟒蛇,
这些都是想和自己赛跑的动物,不过眨眼之间就把他们甩掉了,徒留怀疑人生的野兽们,
那大蟒蛇更是迷茫,
刚刚是阵风?还是食物?
一口气跑了老远,直到看见一条大路,一刻钟的时间也过去了,卫宁才终于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至于吃药是不存在的,他现在心里都还很痛呢,怎么可能随意挥霍,把同样晕乎乎的珺珺放下,两人坐在林地上,靠着一块石头休息,
此路由北向南,贯穿并州、司隶。
这一条必经之路,
卫宁就靠坐在此路南边的半山腰上,
距离卫宁不足一里地的北边,
一行五辆木车,每车用两羊拉扯,车上满载着毛皮,以及一些风干的肉块,还有一些并州的特产。
行驶在这条道路上,
羊车旁还有一些人看护,
这些人皆粗布麻衣,面容黝黑,形似粗犷,身强体健,举止投足之间带着一抹豪气,
唯有为首那人,穿布衣,面容精瘦,眼带精光,嘴角一直勾起一抹笑意,非常温和,
“哈哈~这一趟果然赚大了,那些鲜卑人真傻,十倍的高价,居然还买,这钱太好赚了,不,是跟着孙老大才有肉吃,还要多谢孙老大带我们赚钱。”
一大汉大笑道,顺道还恭维了一番领头人,随行的十几人都十分的激动,这一趟下来,不过一两月但却能够分到一百多银,
平常时候他们这些粗汉也就赚个辛苦钱,每月最多也就四五银,过着苦哈哈的生活,那像这一次抱着大腿走私盐铁。
这一次就是再孙兄的带领下,从河东内偷运精盐生铁,前往鲜卑的地方贩卖以赚取其中的差价,然后又把鲜卑的毛皮和肉食运回司隶,换取大量钱财,
那叫孙兄的精瘦汉子闻言却轻轻一叹,“你们呐,别被眼前这点东西蒙蔽了双眼,只看着利益不看看风险,
这一次要是没有周兄弟在,我们就被那群鲜卑人给吃了,这种事不能多做啊,不然被盯上,你我兄弟们可就遭殃了。”
汉子闻言看向后方一身材高大,黑面虬髯的大汉,因为这人的存在才震慑了那群贪婪、残暴、不讲道义的鲜卑人。
这人姓周,名仓,河东平陆人士,因土地无收,为了养活家中老父老母,曾与城中卖苦力,
后来被这个孙楠,孙兄看上,瞧他有两三分气力,品行也不错,足够傻,不!应该是老实,
于是找他一起在河东境内贩卖私盐,以活生计,
这一次孙楠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大批精盐、生铁和布匹,要还在河东贩卖,虽然也能卖出,但收益不太理想,所以就把目标放在了并州境外的鲜卑身上,
虽然路途遥远但是胜在收益颇大,这不本来只值十金的东西,一转手百金!堪称暴利。
周仓有些闷闷不乐,本来生性好爽的他这一次回来的路上都默默无言的。
“周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孙楠老早就发现周仓的不对劲,问道,
难道是因为觉得对自己的分配不满意?
“孙老大,我是在想,鲜卑是我们大汉的敌人,我们把这些物资卖给他们不好吧?
你也看到了境外每天都在大战,每天都有我汉家儿郎为了抵抗异族而死去,全是这群草卵子的东西干的。”
周仓应道,行到并州边境时,他们曾遇到一群鲜卑人攻城,无数汉家士卒浴血奋战,当时就连他都登上了那满是血痂的城墙,付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然而转头,自己这群人却在干这种资敌之事,良心都被狗吃了么?如何对得起这些去死的壮士们。
孙楠闻言一笑,搞半天,这个小兄弟是在担心这个事哦,只要不是钱的事一切都好说,安慰道:
“周兄弟,这些事不是你我能管的,我们只要活下去就行了,你看看现在这些狗样娘的官老爷,一个个趴在我们老百姓身上吸血,办什么都要钱,”
“你再想想这一趟,你可赚了整整一金啊,以后你家人他们的生活就有着落了,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不过周兄弟是性情中人,在下佩服,这也是我愿意和周兄弟交朋友的原因,卫家你们知道吧?”
孙楠看了一眼四周,
众人点头,
“那卫家还不是一样在干我们这种事,而且比我们这种小打小闹大多了,就连外面那些鲜卑啊,羌人啊,这些胡人异族都知道卫家的名号。”
“果真?”
周仓问道。
“当然,周兄弟我会骗你吗?所以啊,不要瞎担忧,这些老爷们都如此,我们怎么不行!”
“对啊,对啊~”
众人纷纷劝慰,甚至还很妒忌周仓的被看重,孙楠可是他们能够养活一家老小的依靠啊。
如是之下,周仓终于缓了过来,渐渐的意识到,像自己这种小民哪需要去想这些哦,
只要肚子能吃饱就是最大的奢求,苦涩一笑,周仓和着众人笑谈了起来,
忽然有人问道:“孙老大,我们这一趟,赚了起码几十金吧?”
孙楠一愣,看着神情激动略带贪婪的众人,微微笑道:“怎么可能?这些东西可都是要成本,然后还要刨除给你们的分子,我也只赚个跑路费也就四五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