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烨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朝着方侬招了一招,这个举动就连他都稍显错愕。随后道:“看来阿侬还是个有本事的,卫鹰那么气势汹汹的往方府里去,阿侬也有手段制服下他!”
“王爷好不仗义,既然知道卫将军气势汹汹,还让他前往方府!”方侬顺着慕容烨的话往下说去,边说边朝着那方华亭走了过去。
紫衣翩然,衬出美人如玉,与慕容烨并肩而站,一身白衣胜雪,恰好显现出这脉脉一幕。
“看来,王爷伤得不轻,就连宫里皇上都惊动了!”收起了打趣的容情,方侬正色道。
说到底,这件事由她而起,即便这些早就有预计,可是终究慕容烨的脸色骗不了人,他向来意气风发,一身蓬勃,几曾像现在这样过?
方侬的话语,致使得慕容烨的目光转向了华亭内摆放的物品,满目琳琅,琼浆玉液的,都是平日里鲜少能够见得到的珍稀物品。
单从这恩赐看来,皇帝对这个年龄相差这么大的皇弟可谓是恩隆极盛。
“戚家人手脚真快,王爷怕是得多多保重了!”见慕容烨不开口说话,方侬继续说道。
慕容烨闻言,却是长叹了一口气,“我倒无关紧要,只是本王现在担忧,追风他们四个人,能否护得你的周全?”
要知道,戚家暗中所养的死士,若真是一波接着一波前去刺杀的话,四护卫也会很吃力的。
谁知,方侬一听到慕容烨说出这话之后,却是认真的思考了起来,“王爷所虑极是,要不王爷可否考虑将卫鹰也一并赏赐了给我,这样我就谁也不用怕了!”
慕容烨顿时失笑,“卫鹰还不行!”
听到这般回答,方侬但也只有一笑而过。卫鹰能否给她,这点方侬又岂会不知道,皇帝忌惮着慕容烨,慕容烨只有将手上的所有分散开来,包括兵权。
而卫鹰几乎是暗中掌管着慕容烨的全部兵权,方侬也知道在前世,卫鹰直到慕容烨最后兵败的那一刻,都还是坚持到自己也一并战死宫前的逐鹿台。
故而,此人忠诚,方侬半点不怀疑,也难怪慕容烨会对卫鹰如此重视。
见方侬但笑不语,慕容烨也转了话锋,“方家与戚家同气连枝,想必这次刺杀我不成的事件过后,也该宁静一段时间,这期间内,你也可以放心了!”
“未必!”方侬反驳道:“方,戚两府表面同气连枝、一衣带水,可是我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表态,对太子,对皇后,可一直都是模糊未清的状态,现在说两府相宁,言之过早!”
“哦?”这话慕容烨倒是第一次听说,“你不要忘了,你的继母可是戚家的二xiao姐,有她在,两府只能是一线,这点谁都清楚,包括皇上!”
“皇上!”方侬喃喃的咀嚼着这两个字,神情显得过分凝重,“皇上的心思你又明白得了多少?别看他年迈,心……可比谁都明!”
面对方侬之话,慕容烨却沉默了下来。
见之慕容烨的缄默,方侬不疾不徐的走近了华亭中那白玉石桌边,但见那石桌上,满满当当的,尽是堆满了皇上的赏赐之物。
银器珍宝,国药千年,甚至有一些是方侬当年皇后在位的时候见都不曾见过的东西,方侬不禁将手抚上那些东西。
指尖所触摸,一一皆心寒。
她道:“你看皇上现在对你多好,所赏赐的东西,恐怕连宫里的皇后都会眼红一二。可是,这其中真假,你有知道有多少?”
方侬淡淡的话语,说着让人惊心动魄的话,所幸是此刻华亭外并无人在,也无第三人听去了方侬的这一番话,否则,别说他是王爷,任是谁都保不了她。
“到底这些年来,皇兄当真是待我不薄!”慕容烨终究,只能够以这句话回方侬,“听闻当年皇兄争位时,慕容氏多少兄弟死在龙椅边上,这么多年来,皇兄唯独对我这个兄弟手下留情,这也当得是一份恩情,阿侬不可太造次!”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慕容氏内所有兄弟都在当年与皇帝争位的时候尽亡,哪怕后来慕容烨的生母一家造反,皇帝也格外对年幼的慕容烨开恩,并封王至今,所以慕容烨这些年来一直保持低调。
方侬闻言,轻声一嗤。
这一笑,在慕容烨听来,却是极大的讽刺,就连平时不这么发怒的他,在这一刻却也不禁脸色一僵。
但见方侬伸出了手,将桌上的一樽青玉瓶拿了上来,问道:“瀚疆青玉所造,千年石成一胎玉,其价值已经连城,可见这里面的东西,更是不匪吧?”方侬端着手中拿起的这樽青玉瓶问慕容烨。
慕容烨不知她此举何意,也不知道为何方侬居然会知道瀚疆青玉的出处,但她既然动问,慕容烨也只有颔首点头,“正是瀚疆千年玉,里面所盛灵鹿清血,回天之物,救命之药!”
“灵鹿清血啊!”方侬讶异道,“那可真是好东西,能在阎王爷手上抢人的灵丹妙药,皇上对王爷,可真是旁人望尘莫及啊!”
方侬夸张的话语,慕容烨倒不在意,这是他隐约觉得这个女人当真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似乎所有她不该懂的东西,她都明白。
但在此时,却见方侬将那玉瓶盖子打开,继而又徐徐将鬓边上一根不起眼的银簪拔了出来,在慕容烨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的时候。
却见方侬将银簪刺往自己的手心中,顿时,鲜红的一滴血凝聚在那银簪尾部,顺着银簪的尖端,那滴血滴落在白玉的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