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交的。”戚遇一口咬定, 视线往门口瞟去, “你出门的时间我拿来多交个朋友绰绰有余。”
实际上, 他还有点引以为傲。因为他当时的决定, 让一个姑娘活下来了。
戚老爷子冷着脸, 没说话。
戚遇两步并一步, 搭上老爷子的肩:“爹您舟车劳顿,这些小事不用您费心了。”说完,他喊来吴管家, 把老吴留下照顾老爷子后自己转身就走。
第二天, 戚遇被下人叫醒。
一出房门,家中安静得很。吴管家走进来也是满脸愁容,偌大的宅子气氛沉重, 不见一点轻松。
“老吴,出什么事了?”戚少问。
“唉,”吴管家叹了口气:“少爷,您自己来看吧。”
走了几步, 戚少察觉了不对——那是唐绾璎所在的房间的方向。
对了, 她现在身体是个什么状况?有没有再发烧?能下床走动吗?
戚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爹回来后,他压根就没管这事了!
刚走近, 戚少皱眉:“大清早的怎么回事?”
“戚少……”一众下人统统跪在地上,面面相觑。
老吴摇摇头:“老爷刚来过。”
戚遇道:“来个人把这里的事一一说给我听。”
下人每说一句,戚遇面色就白一分。
不是关于唐绾璎的身份, 不是说他敢随随便便在路上捡个人回来。今早下人收拾唐绾璎的衣物时发现了一件极为贵重的镯子, 恰好戚老爷昨天回来时带了生意上的朋友送的厚礼, 还没顾得上打开……
唐绾璎的身份只需稍一调查就能明了,更别说还有几个带他回来的当事人在。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家也在“贫民窟”,没人会认为一个乞丐会拥有那么值钱的镯子。
戚父来过,对这个老来子实在失望,最后摇摇头气得不等他来就离开了。
这屋子里这么静,像是没人。戚少问:“她人呢?”
下人:“唐、唐小姐昏过去了。”
是了,她身体还没好透。
戚少走进房间。
唐绾璎昏倒在地,没人敢扶。
戚遇没有立刻做任何决定,他抿着唇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并非他愿意不相信她。
“少爷……”老吴也过来了。
戚遇抬头,看着老吴,苦笑:“是我把她带回来的,若是真的……罢了。”
他转身去了老爷子的房间。
“爹。”
“进来!”戚老爷子已然怒极徒叹息。
戚遇开门进去:“那镯子原是我打算买下来送给她的,若要说偷,算我偷。”
戚老爷子听他这番话气得发抖:“戚遇!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戚少:“爹,我知道。”
戚少爷回去后散了一地下人。他一天哪也没去,只是等唐绾璎醒来。
唐绾璎睁眼,入目的便是守在床边的年轻男人。
“戚遇……”她在戚家待的这几日,总叫他的名字。
戚遇看她却不说话。
“那镯子是我的,没人信。”唐绾璎还是很虚弱,眼皮睁得艰难,好像随时要再次睡过去。
“我知道。”他也不知该怎么和爹解释,没人会信。
唐绾璎黯淡的眼眸里像是添了一点灼亮的光:“你信我?”
“是信的吧……”戚遇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今天天很好,换了平时,他用完早餐就该出门听戏去了。戚遇活了二十多年只知道钱的好处却不知钱的坏处。
在陆公馆,门扇全开着,阳光透进来,为干燥萧条的秋日荡涤净尘埃,地上的砖都带了几分阳光的暖意。
到了夜里,陆韵莘洗完澡跑到江晚啼房里,桌上是她亲自烤的甜点和热牛奶。
“我居然说长肉就长肉,一言不合飚了几两肉!晚啼你面色也红润了不少,哎,在小叔家过得太舒服了。”除了小叔在她面前的时候很痛苦就是了。
江晚啼听了忍俊不禁,抿了口热牛奶。
才几天功夫,陆韵莘就能跑能跳,还差点拉着她去跑步。
吃完宵夜,陆韵莘睡意便上来了,临走前还把小狐狸劫走了。
江晚啼知她喜欢这白狐狸便也没拦她。
翌日,陆韵莘张开双眼,差点尖叫出声。
这…这这这!这有双眼睛对着她!
好在她很快就想起眼睛的主人是她昨晚悄悄抱过来的狐狸。
虚惊一场后,她匆匆洗漱下楼。今天要去猎场,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换了地儿的小狐狸委屈巴巴,迈着小短腿跟在陆韵莘后面一起下了楼。
他们到的不算很早,猎场门口已经有很多人了。江晚啼发现身边多了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张池南?”她照拆穿不误。
张池南咳嗽几声以缓解场面的尴尬,“三爷托我问姑娘身体能吃得消吗?倘若身子不适,早些歇下便可。堂小姐任性惯了,姑娘不必纵着她。”
江晚啼笑笑:“不碍事。”
把话带到的张池南又鬼鬼祟祟地回去汇报。
他还是关心。
江晚啼低头在手上绑了厚厚的带子。防止磕擦伤。
宽带同样遮住了她腕上的红线——那红线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褪了色,不似从前的血红刺眼。
到了时间,无数劲装上阵的男人冲进猎场。
“晚啼!”陆韵莘的声音传来。
江晚啼看过去,一个戴着头盔的姑娘远远地朝她招着手。
随后她们看到的是陆辜肃。
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