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吆喝简单粗暴,效果也很直接有力,过路的行人听到声音免不了往这边瞅上一眼,然后就被吸引过来。
喇叭里吆喝着招揽行人,陶醇便在这吆喝声中表演按摩桃子挤桃汁。
挤出来的桃汁倒在特意买的一次性小号试喝杯里,送给过来的人品尝。
那些喝了桃汁还犹豫不决的人,陶醇就切一瓣桃肉,擦上牙签递给他吃。一般完成这步的顾客基本就没法控制自己的手了,多多少少也要买个过过瘾,价格什么的都是浮云。
游客一bō_bō来了又走,桃子库存便有些支持不住了。
好在卖到最后几箱,陈不醉及时赶到,卸货上货一通忙,生意算是步入了正轨。
中午四人分拨看摊,轮流在附近解决了午饭。
下午摊子上出现不少回头客,这些顾客出手阔绰,大都是论箱来买,说是买回去给亲朋好友也尝尝。
三点多钟,三百箱桃子被抢购一空。车里有几箱没拿出来,被眼尖的人看到还要购买,陶醇连忙摆手拒绝,表示有人已经预订了,建议大家明天来参加摘桃节,到时候半山桃树,想吃多少摘多少。
解决了库存的这些水蜜桃,夫夫俩也是浑身轻松。至于网店里今天新下的那些白凤桃订单,不过几百笔,等摘桃节过后,用后面陆续成熟的零散桃子发货不迟。保险起见,陶醇还特意设置了库存上限。
“咱们去逛逛吧,来了好几次,都没好好逛过你们村。”王飒帮着收好摊,抬手看看时间说。
这点小要求,陶醇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点点头答应了:“好啊,是先在附近逛逛还是把车骑回去了再出门慢慢逛?”
“先在附近走走吧,我看这边挺热闹的。”王飒说。
陈不醉便把电三轮骑到村委会外的空地上放着,毕竟车里有东西,那边还是安全些。
陶醇去还喇叭,之前特意留出来的几箱桃子也有了归宿,往村长书记几个村干部桌上一放,说是借用摊位和大喇叭的谢礼,桃子都是卖剩下的。
村长没拒绝,村民自家产的桃子,收一箱也算不得什么。临走他还特意关照:“小陶啊,你们组织摘桃节,缺不缺帮忙的人啊?我估摸参与的游客不会太少啊。”
陶醇想着有自己不醉哥加周苗三人,上次还和其中两个摘桃的婶子做好了约定,便摇头拒绝了村长的好意:“应该不缺,真缺了就找您搭把手!”
“好嘞,到时候可别客气啊!”
“不会的,我脸皮可厚着呢,您先忙,我去附近逛逛。”
告别村长,陶醇发现只剩陈不醉站在车边等他,周苗王飒这俩没耐心的已经跑不见人影了。
“他俩往哪边去了?”陶醇问道。
陈不醉一指远方人群:“去那边了,那里有热闹看。”
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午后的阳光白得晃眼。
陶醇搭手一看,只见各色褂子或蹲或站或佝腰,绕着什么围了一圈,里面就有周苗的黄t恤和王飒的条纹衫。
俩人也不急慢吞吞聊着天走过去,正听到一个粗哑的声音在说:“我家这狗相书都有记载,‘头似邦、背似虾、脚似弯弓、耳似羊叉、嘴似棺材、尾似笋、眼似铜铃、口含花。’既能看家护院,又能追鸡撵兔,拿土狗和它们比?你睁大了眼睛瞧瞧再说!”
陶醇拍了拍周苗肩膀:“看啥呢你们这是?”
周苗回头一看是陶醇,连忙招呼他过来凑热闹:“哎,小陶你快来看,一堆儿小狗,丑萌丑萌的,你要不要?”
陶醇挤进去看了几秒,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这狗……真丑。”
可不是嘛,只见一个大箩筐里,挨挨挤挤塞了好几条小狗。这些狗子看着不大,稀拉粗短的被毛,圆筒似的身材,狭窄的空间里你踩我、我拱你,滚成了棕褐色的一堆团。
光身材毛色就不怎么招人喜欢了,一只小家伙被撞翻后露出正脸:啧,更丑了。
方头大嘴宽长脸,尖耳小眼黑鼻子。明明是幼犬,额头上却有一道道老人皱纹似的褶子,没一点幼犬的萌态不说,龇着牙去咬兄弟尾巴的样子显出几分凶恶好战。
“真丑……”陶醇又说了一声。
“嘿,土生土长的,不是土狗还是啥?”一句乡音在耳边响起,“老杨啊,不是我说你,这么多狗你也养不活,送我一只咋滴啦,乡里乡亲的,大不了我回家提只鸡给你,要啥钱嘛!”
陶醇扭头去看,是个有些面熟的中年人,不过大概不是本村的,根本叫不出名字。
他又去看卖狗的人,四十多岁的邋遢汉子,好像更眼熟一些……
邋遢汉子有些生气:“李二你别想了,我这狗可是猎犬,搁城里卖三五百起价,一只鸡抵一条狗?你想得美!”
“得了吧,城里人养狗都养好看的,什么杜宾泰迪雪橇三傻啥的,谁能看上你的狗?刚刚不才走了个嫌狗丑的城里人吗?”李二撇嘴道。
结合着杨姓,陶醇想了一会儿,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猎户叔?猎户爷爷杨野狗的儿子。
养猎犬又姓杨,陶然村应该就剩下他们家了,陶醇依稀记得,三爷爷跟猎户爷爷关系不错,小时候还跟着他老人家去杨家蹭过酒席吃。
“呸,那是他们不识货!”老杨怒道:“嫌弃我家狗丑?我还嫌弃他们那鸟笼子大的地方养不下我家狗子呢,撵山犬可是要纵横山野的,鸽子笼里不配养!”
“嘿,你再怎么说,这狗子也早就过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