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是孕妇,衣裳打扮也是极好的,“回春堂”的掌柜心知会是大客户,立即迎上前来。
“这位相公和太太是要来看什么呢?”
s进门后直接艰难地坐下,掏出丝帕扶着额头轻轻喘着,似乎很疲累。
她的丈夫一副书生打扮,儒雅斯文,也掏出块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
他焦急地道:“还请大夫看看,我家娘子这几日总是身上不适,可前两胎逗不曾这般,实在让我忧心!”
掌柜的眸光闪了闪,这二人看着年轻,原来已是两个孩子的父母,如今还怀着第三胎
这s倒真是会生养!
掌柜不敢怠慢,叫人送茶来给这二位,自己急忙退入内间把自家坐堂大夫叫出来。
进了内间,掌柜还没见到大夫,先看到了一个衣衫不整的青年走过来。
青年打着哈欠道:“怎么回事啊,一大早闹哄哄的?”
掌柜忙拱手道:“可是吵醒了少东家?只是一对年轻夫妇来问药,那娘子如今怀着第三胎,觉得情况蹊跷才来求医的。”
“哦?这么能生。”青年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裳,随意地挑开帘子看了一眼,不由吃了一惊,连忙放下帘子倒退一步。
“少东家,怎么了?”“回春堂”的掌柜也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住青年。
青年拍了拍胸口,好容易稳定气息,盯住掌柜,“可问过他们都来历?”
掌柜道:“那位相公自称姓康,反正稍后就医取药自会登记在册,方才小的就没细问。”
青年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浊气,摆摆手,“去叫大夫罢,少爷我回去继续睡回笼觉了。”
掌柜一头雾水,只点头哈腰地去了。
等掌柜一走,青年又撩开帘子看去,眸光越发深沉。
他不会看错,这s就是他的姨妹!
京城南市的这处“回春堂”,正是云望伯府的产业。
这被掌柜称为“少东家”的青年,自然就是云望伯世子骆凝渊。
他看着外面依偎着坐在一起的两人,心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暗暗捏紧了拳头。
同样是一个伯府出来、一个爹生的,怎么轮到他娶的赫金纯,偏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而他这个其貌不扬的姨妹,竟然都怀上第三胎了!
骆凝渊恨恨地放下帘子退回去,自更衣用了早膳。
昨日虽是他的庶女出嫁,到底也是他的骨血,没想到竟被塞给了一个比他爹还老的刑部尚书。
宴席上的人,都说着恭喜讨好的话,可骆凝渊知道,那些话都不是送给他的,甚至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恭喜”。
来看热闹的占了几成?他不知道。
是以,宴席一散,骆凝渊闷闷地到了“回春堂”,索性在这儿吃住休息,一觉就睡到了现在。
索然无味的早膳用过,掌柜马上颠儿颠儿捧着账本过来,恭敬而殷勤地道:
“少东家,小的给您问到了,那s名康赫氏,年纪才不过廿四岁”
“好了,直接说她的毛病是怎么回事。”骆凝渊好容易才忍住,没有一脚踹过去。
这些事他能不知道?
这个姨妹,和他那女人还是同岁呢。
掌柜只当是少东家的起床气还没散,便小心翼翼地道:“其实并非什么大事,只是这娘子最近吃得太好了些,进补太过,便给他们开了消食降火的方子。”
“吃太好?”骆凝渊一愣,随即差点没笑出声。
嫁了个进士都没考上的穷书生,竟然还能因为“吃太好”而吃出病来?
掌柜连忙点头,恭敬地把账簿递过去,“少东家且看,他们给小的留的住址,可是羽林卫指挥使的府邸呢。”
“什么?!”
骆凝渊险些一跃而起,抢过账簿细看,那熟悉的字迹果真如此写着。
骆凝渊有些失神地看着那账本,好半天才默默地把账本递回去,起身往外走。
“少东家您这是要去哪?”掌柜连忙跟在后面,却被骆凝渊一掌推开。
骆凝渊不知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地回到的家。
一到家,他直奔母亲云望伯夫人向氏的住处。
听说儿子一夜未归,向氏原本担心着,正传唤了儿媳赫金纯来准备教育一番。
等赫金纯终于姗姗来迟,向氏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门外小厮道:“世子回来了!”
向氏这才松了口气,原本板着的脸色略有缓和,冲赫金纯摆手,“回去罢,这儿没你的事了。”
赫金纯简直气结,但面前的妇人是自己的婆母,她无话可说,只向进来的骆凝渊行了礼,迈开大步离去。
向氏拉了儿子到身边坐,可看到儿子阴骘的神情,她心中有些不安,“这是怎么了?”
骆凝渊闷闷地坐在原地,任凭向氏拉扯摇晃都不回话。
向氏被唬得魂飞魄散,眼泪都出来了,“我儿!即便是盈娘那事丢人你也别魇住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今日在回春堂见到了姨妹。”
这句话似乎有些没头没脑,向氏愣了愣,一下没反应过来。
骆凝渊僵硬地转过头来,双目直勾勾地看着向氏,“安乡伯府的庶女,如今已怀了第三胎,又有了如今是羽林卫指挥使的亲弟弟,将来怕是有得麻烦。”
儿子低沉的语气很有些骇人,向氏不由哆嗦一下,后面的话也没听进去,只记住了那个“第三胎”。
“也是赫家的闺女?”向氏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就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