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决定真的是有点冲动,眼下襄阳战事一触即发,你这一来一去又要得花费不少时间呢。”
三鹰知道长平打定主意之后大概不会回头,劝说无效,便只能作罢,只是提起自己家小姐时候三鹰却有几分无奈。
二赢道:“我家小姐从江南一直到这大老远的北方来就为了见你一面,你就这么走了不打算见见她?”
长平道:“家国大事都未解决,哪儿有那么多心思谈儿女私情,更何况我已经娶了妻子,小姐一番心意,长平自是感动,可是这种事情毕竟缘分注定,若是见到小姐,只需替我说一声,她很好,不过她并不属于我。”
三鹰的事情也让长平心有慰藉,窥一斑可见全豹,想来也有不少民间人士开始自愿前来北方助战了。
如此,大局总算可定。
只是先前故人所说还不到时候,究竟是个怎么不到时候法呢?
别了三鹰,长平小心翼翼再回军营,所幸金兵往来士兵涌动极大,倒是无人发现四兄弟有问题,道明自己心意之后兄弟四人虽也觉得不合时宜,不过知晓长平与木道子师徒之情,也不再勉强。
董超道:“也罢,那老弟你尽管去找你师父就是,正好我们也想见一见这位奇人,另外,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兄弟四个人足够应付,等取到了足够情报我们便返回襄阳。”
“如此,那便麻烦几位兄长了。”
说干就干,托三鹰寻来快马,飞骑前往江南,当然事前也先与陈先生道明此事,陈先生倒也未多说什么,只道一声万事小心。
襄阳如今与金兵正处于对峙阶段,不晓得这场关乎中原命运的大战何时才会爆发,长平也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江南,只是江南这么大,要去哪里找师父呢?
他记住了三鹰说的当初遇见木道子的地方,只是那间木道子暂时居住的草房已经人去楼空,布满尘埃,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
木道子不晓得为什么已经双眼失明,一个双眼失明的人在如此寒冬腊月又能去哪里呢?长平一想起自家师父可能在行路时候的颤颤巍巍以及磕磕绊绊便越发觉得心中愧疚。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现在想想,当年自家师父将自己从死人堆里扒出来又传授自己一身本事,好像自己还从来没有回报于师父,当即不免又是一阵心中叹息。
师父,你究竟在哪里呢?
说来也巧,正在长平不知去往何处寻找木道子的时候便听说小镇上来了一位说书道人,这位道人来小镇也有些时候了,碰巧也是双目失明,每日里流连各大酒家,不需要太多东西,一张桌子,一张凳子,一碗茶水,一块白面馍馍便是他的标准搭配。
小镇里对外面的消息闭塞,倒是对镇子里面的事情传的非常快,这道人刚来小镇的时候并没有几个人关注,甚至最开始化缘时候都无人愿意搭理,也不知究竟饿了多少顿肚子或是受了多少白眼,后来道人便开始直接在大街上摆下堂口说起了评书,从最开始几个人到后来渐渐有了名气,便被各大酒家争相邀请去拉生意,并承诺好吃好喝对待。至于每天收入便是七三分成,当然七成是酒馆拿。
说来也奇怪,酒家虽顿顿大方好酒好肉,这道人却从来不喝酒吃肉,只是吃一些馍馍青菜。倒是像极了一个云游天下的四方道人。
道人说了一身好评书,几乎是从宋朝之上各国奇闻异事都说了一个遍,又从秦皇汉武说起,说哪些人死的太冤枉又多不值,说哪些人根本就是沽名钓誉,说孟姜女哭长城是历史夸大其词,说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
这一日正是老道第三遍说孟姜女哭长城桥段,只见堂上一方惊堂木,须发皆白的老道身后负剑,面前一碗清茶。
“诸位看客且听贫道仔细说来,长城乃是昔年秦皇为了抵御匈奴故此不惜发动全国老百姓修建,所用材料皆是上品,光是一块条石头都需要几十个人才能运送到山上去,更不说条石之间还用泥浆混合其他材料填补,莫说是想哭倒长城,便是你们拿铁锤去敲,十年八年都未必能敲下来一块,又怎么可能哭倒呢?倒是后来有好几次天灾降下来毁了不少历史遗留下来的宝贵东西,然后又被后面历朝历代修补,所以我们如今看到的长城并非全部都是秦长城,很多都是汉长城。”
“话说当年孟姜女丈夫被强征做苦力去修长城,秦军当时的战斗力天下不去就不去呢对不对?正是宁做太平狗,莫做乱世人啊……”
同样一个故事,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便有不同味道。
从老道嘴里说出来便如同一壶陈年佳酿,故此哪怕这故事已经是说第三遍,百姓们也依旧好像根本听不够一般。
当即便有不知情况早就想弄清楚道理的百姓扯着嗓子高呼道。
“先生,你说那长城那么坚固,我看好像也不怎么样嘛,不然当年金兵怎么突然一下就破了。”
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沉重,但恰好也是这些从未去过北方的老百姓们最想知道的问题。
对啊,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只听老道叹息一声道。
“诸位有所不知,贫道曾游历中原大地,也曾去过长城一看,金兵骁勇善战,又善于游击,试想一下我大宋兵马又怎可能百密而无一疏忽呢对不对?”
那汉子又道:“道人,你恐怕在吹牛吧?你眼睛都看不见你还说你去过中原很多地方?这话恐怕三岁小孩子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