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过药碗,闻着那浓苦的味道,年莹喜拧眉的将那药碗仍在了一边,“既然光明正大,又何怕被人撞见?况且我已拿了宣逸宁说事,想来齐妃有一点脑袋,都不会亲自去问宣逸宁,但若是真让齐妃在门前回去,那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紫蝶听闻她的如此一说,倒是觉得有理,垂眼见年莹喜将药碗仍在了一边,不禁再次端了起来,“小姐您说的虽然有道理,不过这药可还是要喝的。”
年莹喜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药碗,虽然满心的不乐意,不过还是在紫蝶强迫的目光中将药喝了个干净。
放下药碗,年莹喜想着孙太医的话,忽而抬眸正视住了紫蝶,“紫蝶,宣月淮今儿正午从皇宫出发去边关平定动乱,路途遥远且危险重重,不知何时再能回来,若你当真想去见他最后一面,我可以帮你。”
‘咣当—!’一声,刚刚被紫蝶端起的药碗,扣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年莹喜的眼,不明白自己的心思藏的那么好,却终究是没能逃得出她的眼睛。
年莹喜对于紫蝶闷葫芦的这点很是头疼,看着已经快到要正上方的太阳,叹了口气的再次开了口,“紫蝶,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晚上随我一同偷偷的出宫,二是现在我让墨修带着你找一处高地观望,如果你再这般的迟疑,他可真的就要走了。”
到了此时,紫蝶难得的红了眼眶,对上年莹喜焦急的神情,楞了半晌,终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去了又能如何?永远只是站在远处望着他罢了,而他的眼里始终有的是小姐。”
看着紫蝶如此心伤的样子,年莹喜终才发现,原来什么都是可以不需要介意的,但是唯独感情是不能不介意的。
费力的从床上站起身子,年莹喜将站在自己面前的紫蝶狠狠的搂在了怀里,“紫蝶,感情是需要表达而不是闷在心里的,如果你一直这样,他又怎能清楚你的内心?我与他本不可能,无论你与不与他说,我始终是要站在局外的局外人。”
紫蝶搂紧了总是带给她温暖的年莹喜,像是用尽了全力一样的收紧了自己纤细的手臂,年莹喜承受着她带给自己的束缚,不声不响的任由她抱着。
对于感情,只有自己才能带着自己走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年莹喜感觉自己的腿都站麻了的时候,紫蝶才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开了口,“小姐今儿晚上是打算去找他么?”
“没错。”年莹喜毫不迟疑,“他帮过我许多,如今要走,我又怎能不闻不问?”
“那么,容我去写一封信可好?小姐帮我转交给他,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好。”年莹喜松开了自己的手臂,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光,“去写吧,时间还来得及。”
紫蝶点头,擦干了眼泪走出屋子。
看着她充满无诉情殇的背影,年莹喜幽幽的叹了口气,紫蝶着丫头就是心思太过成熟了,如果她要是能有碧荷一半的大无畏,也许她不会在宣月淮的身上留下遗憾。
整顿了下自己的杂乱的心思,年莹喜朝着窗外喊了一声,“墨修。”
听见声音的墨修闪身从窗子跳进了她的屋子,习惯于一身黑衣的他,笔直的站在了她的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想必刚刚我与齐妃的交谈你也都听见了,今儿晚上我走后,你务必片刻不离的跟在齐妃的周围,看好她的一举一动。”年莹喜直视住墨修的冰眸,“切记,就算是她有想要去找宣逸宁的举动,你也不要轻举妄动,等着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