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徐徐,烛火摇曳,一声声浅浅的耳鬓厮磨盘旋在房顶迟迟不散,到底是谁,陷进了谁编织的情网?
再次醒来的时候,年莹喜望着流波一样的窗幔幽幽而叹,虽然她早就已经考虑到了后果,可身上酸胀的疼痛还是让她轻轻的皱了起了眉头。
他娘之啊!是真疼啊……!
耳边依旧均匀的呼吸声吹过发系,她侧眸看去,入目对上宣逸宁略带疲惫的睡脸时,她不自觉的伸手轻轻抚摸上了他刀削一般的鼻梁。
她以前曾经不止一次的对他的鼻梁仔细留心,只因他的鼻梁太过比例均匀而挺拔适度。
修长的手指无意刮蹭在了他下垂的长睫上,使得那刚刚还陷入沉睡的宣逸宁豁然惊醒,睁眼对上她还没有收回的手指,有那么一瞬,是惊愕的。
看着他那茫然而谨慎的眼神,她的心中微疼不止,抬手轻轻抚摸上了他白皙的面庞,她低声细语,“宣逸宁,是我。”
她以前总是感觉是他的疑心太重,所以才会对所有的事物都带着一份的小心谨慎,可当他慢慢了解他之后,才恍然发现,并不是宣逸宁多疑多虑,而是他本身就不曾相信过这个世界,或者也可以说,他曾经也许是相信过的,可是当残酷与现实接踵而来之时,他身上那份唯一的信任,终究是被伤心与失望磨灭成灰。
像是被她的话一语道醒,他微微松了口气,舒展长臂的搂着她贴向自己,轻启薄唇,语音暗哑,是让听者面红燥热的性感,“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昨儿晚上不是一直喊着累么?”
“啊喂喂!”年莹喜难得的面上红了起来,想着昨儿晚上某人不知疲劳的索取,扬眉算账,“宣逸宁,做人要厚道。”
“呵……”他浅笑出声,轻吻了下她高高挑起的长眉,“再睡一会,朕下了朝便过来陪你用早膳。”
“不用了。”她笑着摇了摇头,在对上他因为拒绝而诧异的双眸时,失笑的眨眼,“不是说朝中还有许多的事情没处理么?眼看着安阳侯便要前来,如果这个时候你还一直顾忌着我的话,我想不出几日,我便成了他人口中的红颜祸水了。”
“难得你也有怕的时候。”他已然彻底的清醒了过来,轻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似是宠溺,似是奖励,“趁着朕现在心情还不错,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擦咧……年莹喜惊讶的张着嘴巴,看着已经平躺在自己身边一脸惬意的某位帝王。
不得不说,这宣逸宁神奇起来还真是足够神奇,她昨天只不过是想了一下要不要问他关于以前雅惠贵妃的事情,没想到还是没能逃出他的法眼。
果然是黑山老妖啊!千年的道行当真不是盖地。
“宣逸宁。”她眉眼一转,不放弃机会的主动是好微微支撑起自己的身子,蹭上了他比脸蛋还要光滑的胸膛,“当年雅惠贵妃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原来你想问的竟然是这个。”宣逸宁短暂的诧异之后,勾唇一笑,思绪慢慢的飘远了些许,“雅惠贵妃在的时候,朕才不过是个孩童,所有的事情并未亲眼见着,只不过听人道讲罢了。”
“那……那个……”她眨了眨眼睛,到了嘴边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雅惠贵妃的事情宣逸宁没有亲眼所见,但皇后的事情宣逸宁一定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毕竟那是他的母后,只是这么突然的问他已去母后的往事,她总觉得有些不太好。
十指连心,骨肉相挂,就算宣逸宁对以前的皇后再没有感情,想来也是会感觉到疼的吧。
“你想问朕的母后?”她的为难,他又怎能不清楚?
宾果!年莹喜双眼放光的满脸讨笑,看来找个聪明的老公也不是什么坏事么。
他失笑,伸手轻轻抚摸着她滑顺的发丝,慢慢的叹了口气,“其实自从雅惠贵妃进宫之后,朕便很少能见到母后了,母后总是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寝宫中,不见任何人,有时候甚至是一天都滴水不进,不过在母后死之前,朕倒是见过她一次,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
感觉到那揉在自己发丝间的手指微微停顿了平片刻,她的心忽然一紧,“什么意思?”
“朕记得,当时的母后已经完全糊涂了起来,甚至是看着朕的目光,都是那般的陌生,满口喊着父皇的名字,更是将院子里的一株桃花树看成父皇,成日留恋在桃花树下自言自语,吓坏了当时许多的宫女太监。”
“再后来呢?”
“再后来母后便猝死在了那桃花树下。”
“……”
桃花树么?年莹喜僵硬在了宣逸宁的胸膛上,拧着长眉很是不解,又是发疯,又是桃花树,又是法师的,难道这事真与冤鬼索命有关系?
如果当年真是皇后设计陷害了雅惠贵妃,而雅惠贵妃阴魂不散的前来索命,那么为何皇后会先疯掉而不是直接猝死?
而平安母后死时说的那六个字又是代表着什么?难道是雅惠贵妃附身在了自己的一儿一女身上?不然平安的母后为什么要留下那样的遗言?
“宣逸宁。”她忽然起身,“当年皇后与雅惠贵妃的寝宫可还在?”
他点了点头,“在是在,只不过早就已经被废除了,如今应该已经荒却了。”
“我想去看看可以么?”她怎么想怎么觉得当年的事情不像是鬼魂作祟,所以为了肯定她的推测,她就一定要去看看那废弃的宫殿,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