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禄海怒瞪,一巴掌拍在了小太监的脑袋上,“主子的事情哪里是咱们能议论的?皇上吩咐,咱们就照办。”
其实话虽这么说,但他又怎能不担忧?毕竟此事牵连着一座城池,岂能是儿戏?不过既然皇上选择了相信,那么他也只有选择相信。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所有人都质疑年莹喜的时候,他的心理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那就是年莹喜未必会输。
到底在他接触了年莹喜以后,无论是面对禧妃的狠决,还是太后的挑衅,年莹喜都是那么的应对自如。
万春园德一边,安阳侯站在那群武士的前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虽然声音不大,却与寂静的凉亭相比,倒是显得有些吵闹。
凉亭中,年莹喜不推脱的靠在宣逸宁的肩膀上养精蓄锐,袖子下紧握的拳头泛着青筋,任由指尖深埋进皮肉,她也不予理会,只是在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
静静抱着她的宣逸宁目色沉淀,掩埋住刚刚瞳孔里的滔天巨浪,握着她手心的大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他忽然眼中闪过一抹狠冷,松开了自己的怀抱,悠悠的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年莹喜,朕今日不是相信你,而是被安阳侯逼到无路可退,话是你说的,事是你揽的,若是这一场的比试输了,朕不保证你凤栖宫的人还会安然无恙。”他道出口的话,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一丁点的起伏都没有,好似流水一般的凉白无味。
体内的灼热,在这一刻,缓解了些许,有了几分精神的年莹喜睁开眼睛,面对着眼前一样的漆黑,勾唇浅笑,“宣逸宁,谢谢你让我想起了交易二字。”她笑,冷绝且嗜血,“若是输了,自刎在你面前又何如?但若是我赢了,我要你送我凤栖宫的所有人出宫。”
她不知道宣逸宁究竟是因为了什么才这般对自己的忽远忽近,但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她如今的时日已不多,感情的对错已不再是她有时间和心情去细品的了。
她现在只愿她的人能够在她闭眼的那一刻,平安出宫,过她们本应该,或是一直想要的生活。
面对她的话语,他心脏紧窒,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力道足够玉石俱焚,“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关心着别人的生死?”
他一直知道她的护短,可他从来没想到,她对身边人的维护,竟然可以这般不顾自己的生死。
甩开他的钳制,她轻轻晃动着自己的手腕,面色平静,“皇上,这次是你逾越了,既然我们的关系是以交易为前提,那么你只需告诉我可以还是不可以,至于其他的问题,是我的,而不是你的。”
是谁说过?最远的距离,并不是星与星的距离,而是心与心的距离。
宣逸宁的眼中,在这一刻,是难以置信的惊诧与极力抑制的暴怒,他疼痛椎骨的盯着她平静的表情许久,终是唇角上扬,用一抹邪魅的微笑化解了眼中的一切情绪。
“好,如果你赢了,朕答应你,放你身边的人出宫。”他说罢,拢了拢阔袖,不再言语。
听到这个答案的年莹喜轻轻的松了口气,身子朝着后面的椅子靠了靠,再次的闭上了眼睛。
宣逸宁,如果这次我的一意孤行可以还了当初那份欠你的债,那么我愿意帮你承受所有的苦痛与疼惜。
因为我叫年莹喜,因为我足够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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