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紧张地坐着,注视阿雪对谨信的治疗。谨信虽说身上血迹都消失了,但脸色依旧很苍白。洞里非常安静,连一个人咽口水的声音都能听见。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阿雪才放下神农尺。揉了揉微肿的眼眶,慢慢站起来。问天连忙想起身,这才发现脚麻得动也动不了。他见站着问不行便换了个姿势坐好。急急地问道:
“阿雪,谨信怎么样了?”
出人意料,阿雪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露出笑容,告诉对方已痊愈之类的话。她微微低头,叹出一口气,低声说:
“对不起……问天,谨信的伤势,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全场静得可怕。很快,有人在大口大口地吸气。
“为什么?”问天表情瞬间凝固,“北冥雪,你别开玩笑。我是受不住这种打击的!”
“问天,”阿雪一下慌了。她局促地搓搓手,说:“谨信的伤势太严重了,神农尺拼尽全力才把他从死亡边上拉回来。一大半内伤,我……也无法治好。”
问天一听,顾不上脚麻,“噌”得站起来,眼神是无比苍凉:
“阿雪,你不能试一试所有的办法吗?他死了我怎么办?白蓉国怎么办?最后一战怎么办?谨德怎么办?!”
“问天,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
“谨诚已经死了,再死一个谨信谨德受得了吗?!”
“不是的,问天。我真的很理解你,也明白如果你和谨信不叫友情世上根本也没有友情。但是,真的,没办法。”
一锤定音。
问天眼睛疯狂黯淡下去。他无力地一头坐下去,头低垂着。
“不”
“还有办法。”
“谁?什么办法?”问天犹如得到水源的旱地。站得笔直,身体因激动而疯狂发颤。
发话的是皇甫林。他也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一脸严肃地对问天说道:
“问天,这种办法风险较大,你愿意试一试吗?”
“问天斗胆一试,恳求皇甫城主救谨信一命!”问天用力点点头,一撩衣摆单膝跪下,行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礼节。
皇甫林连忙拉问天坐下,拍拍手,一本正经地说:
“想救谨信,我只有一个办法,若你敢一试,我便告诉你。”他停顿一下,抓起谨信的手腕,把上脉,仔细感受着,一会儿,他便放下了谨信的手,面色有几分难看:
“怕……这办法用了,有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你看,”皇甫林指着谨信的头发,“还记得他从发根流出来的黑血吗?那是一种厉害的毒素,还有”他又指向谨信的左小腿,“谨德刺的这地方,不废即残,对于谨信以后非常不方便,战斗也会处于劣势。”皇甫林又指了下谨信的右眼,“谨信的右眼有细胞异变,以后只能看得非常模糊。现在,你还想用吗?”
“他的头发——”
“哦,头发只能变为全黑,除了雪青发丝,那是元清之力的精华的一部分,会保护得很好。”
问天垂下眼帘,沉默不语。看得出,他在很仔细地思考该怎么办才好。
“问天,”阿雪低声说,“谨信的伤只是被拖延时间,到了一定时间会恶化,严重……真的会死。”
“正所谓,治标不治本。问天,你要想好。”铁心在一边担心地提醒道。
“嗯。我想好了,用。”整个过了许久,问天终于抬起头,望着皇甫林坚决地说。
“既然想好了,就依你来。”皇甫林松了口气,严肃地板起了脸,“只要风险大,代价也高。我把办法给你讲一讲。”
“这个办法,需要思净毒力的精华,全部。还要有一根经脉,具体在身体哪儿我也不大清楚,并不非常重要,但谨信必须需要。况且……”
“况且什么?”
“虽说会让他清醒,但后遗症会像我给你说的那样尝试。而且,一旦功力用得太多,内伤爆发,再也救不回来,永远。”
再度沉寂。
“要断经脉吗?我可以!帮我断掉给谨信。”铁心首先呼应。她说干就干,撩起袖子就要开始。
“不行!我来!”阿孝不甘示弱地解下扣子,也想让墨辰帮他断掉。
“你俩太小了!我来!”东方雄推开铁心与阿孝,要求道。
“我来!”
“我要断掉!”
“我来!”
皇甫林看着大声要求的众人,有些诧异,喃喃:
“南宫问天这孩子,太好了,有这么好的朋友……”
问天平静地扫了眼众人,摸了摸自己的左拳。
谨信,当初你放血救我,此次,我也该还你个人情。
问天做出安静的手势,说:
“大家这么积极,我很高兴,毕竟我们神兵小将不是懦弱的人。但这个人情,必须我来还。所以,由我来。”
皇甫林惊异地看着问天,问:
“谨信之前救过你?”
“没错,哥哥上次就差点死掉,是谨信哥哥帮他,给他放了满满一碗的血给哥哥喝,哥哥才好的!”问雅激动地说。
“等一下,你们不晓得谨信,元清之力的第274位主人的血是有多宝贵吗?前几任主人的一滴血在白蓉国市场上炒成了天价!一碗血!这是不是你们在序明的贴身衣袋里找到的卷轴里写的救被思净伤到的人的方法?”
“你怎么……”
“这可是思净513任主人以来一直守护的东西,皇甫家世世相传。”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