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若静静地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女儿,白皙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卷曲的头发,像个天使,可是她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地抖动。她心中一阵凄苦,这样的苦无人诉说,即便是亲厚如张小蔓这般也没法说。她没法告诉小蔓她和段鹏在一年多以前已经离婚了,然而她还是无法摆脱他,她怕小蔓会追问,可是她却不能说,因为太多的不堪,太多的不能启齿。
在和段鹏离婚后,她以为一切的磨难都结束了,原来噩梦才刚刚开始。无休无止的恐吓、折磨、羞辱和勒索,她曾经想到过死。那一次,段鹏用最让她屈辱的方式糟蹋了她之后,她写好了遗书,买好了药。她打算最后一次哄女儿睡觉,给她念好故事,吻了女儿的额头准备离去。小孩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懵懂地说:“是不是没有妈妈的孩子都会变成桑德瑞拉?”
从若的心一颤,桑德瑞拉至少还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可是她的萱萱却没有。她的亲生父亲根本就没有人性!从若心头一阵冰冷,她不能死。如果她死了,女儿的抚养权就会落到那个qín_shòu的手里,她不敢想象他会怎么对待孩子!
她坐回到女儿床边,一把把她拥入怀中,哽咽着说:“放心,你不会没有妈妈,你不会变成桑德瑞拉!”
“那我会变成吗?”
从若挤出一丝笑容说:“会的,会像小猪佩奇一样快乐的长大。”
她不能死,无论如何都要活着!保护她的女儿,看她长大成人,找到自己的王子。
为了离婚从若把父母给她买的房子给了段鹏,她以为这样可以换回她的自由。确实,刚离婚那一段时间段鹏没有来骚扰她,但是并不是因为那张离婚纸,而是因为他那时身边有个女人。但是好景不长,很快那个女人就受不了他,和他分手了。段鹏便又开始无休无止地纠缠她,折磨她的身体,勒索她的钱财。她这才知道,那张离婚纸根本就保证不了她的自由,她依然被他控制得死死的,她除了忍受没有别的办法。她想,总有一天孩子会长大,孩子长大了她就没有什么牵挂了,可以逃离这个世界了。而现在,她必须活着,抚养她的孩子。
从若睡不着,便起床打开电脑看关观给她发来的各种账目清单。其实她和关观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还不到两年。是带孩子去公园玩的时候认识的,两个小姑娘年龄相仿,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两个妈妈便常常相约着一起带女儿出来玩。一来二去,觉得彼此很投缘,便也成了要好的朋友。
那时认识关观没有多久,知道她是个富二代,家里很有钱,刚刚开了几家火锅店。一天关观突然对她说要回国一段时间,让从若帮忙每天去店里结账,店里的账目也请她帮忙申报处理。事情不复杂,也不占用她上班的时间,而且关观给的报酬也算优厚,她便爽快地接了下来。可是关观这一去就是十个月,在此期间从若也把店里的账目管得好好的。如今关观又要离开几天,她管起账来也是轻车熟路。
她很感谢关观,若不是她让她赚些外快补贴家用,面对段鹏不断的勒索,她根本就拿不出钱来。而且她还把一套小公寓租给她,房租收得很低,让从若能有一个稳定的容身之所。从若忙的时候,萱萱就放在关观的家里和妞妞同吃同住。
虽然和关观在感情上不如小蔓亲厚,但她却是给她最大帮助的朋友。有这些朋友的陪伴和扶持,让她凄苦地人生有了一点暖意。
苏雅的夜也同样难眠。从北京回悉尼已经一个星期了,她已经从刚离婚的恍惚中清醒了过来。醒来的感觉更加让她恐慌和绝望,没了丈夫的供养她要怎样谋生?从结婚到现在她已经八年多没有工作过了,她除了会做太太什么都不会。难道还要嫁人?她不漂亮,不年轻,还带着一个拖油**,就算自己想嫁,又有什么人愿意善待她们娘俩?
她也想去找一份工作,可是她在国内也只有本科学历,而且学的是中文,毕业之后在报社法治专栏做了半年的采编工作,便和汪晓军结了婚,成了汪太太。婚后他们住在汪晓军公司附近,汪晓军公司离苏雅工作的报社很远,她每天上下班花在路上的时间要三个多小时,每天早晨七点不到就要从家里出发,晚上回到家都七点多了。回到家里人累得要命,也没有力气,将就着做点饭,或者干脆叫外卖。汪晓军自己开了一家外贸公司,工作非常忙,每天回到家里就想能吃点热汤热水,苏雅这样奔波肯定是顾不上他,汪晓军便提出让苏雅辞职做全职太太。起初苏雅也是不同意的,但是工作单位真的太远了,于是就同意先辞职,然后在家附近找一份工作。可是工作还没找到,便发现有了身孕,索性也不找工作了,在家待产。生了儿子多多,又带到上幼儿园,这一下子就是四年没有工作。在这几年里,汪晓军的公司发展的很快,生意越来越大,他更希望苏雅能照顾好家庭。考虑到工作确实不好找,不是压力太大,就是薪水微薄,苏雅也收了出去上班的心思。没过多久,汪晓军又有了移民的想法。考虑到北京的雾霾天气,食品安全问题,子女教育问题,苏雅也觉得移民还是有必要的。拖拖拉拉地办了小两年,移民才批下来,可是汪晓军的公司又进一步扩大,他走不开无法去澳洲坐移民监。只能让苏雅带孩子先去悉尼读书,一边坐移民监。分居的生活一过又是小两年,直到有一天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