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总部和各司下马的塘马,架梁,哨骑,分为两种,塘马和架梁多练火铳和投掷兵器,特别是架梁马,多用轻捷善射之辈,以队练习马上投射和火铳齐射,下马步射等各科目,而哨骑则选彪悍敢死之辈,要求是孔武有力,不练火器,专练马上搏杀,弓射,马战,步战,都要求达到相当高的水平方可。
架梁马将统一为猎骑兵,甚至会出现以各营下属的整局的猎骑兵,他们精通火器,可骑可步,与未来的骑马步战的龙骑兵区别,是一种精锐的火器轻骑兵。
哨骑则为骠骑兵,在侦察骑战中,他们会发挥很大的作用,而且是在重甲冲锋后,骠骑兵将会帮他们稳住阵线,追杀混乱中的敌骑。
在李达等人眼前的是一队猎骑兵,戴铁盔,饰红羽,身上则是赤红色的军服,铜纽扣擦的雪亮,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傲气。
李达注意到的是他们的右腿马镫边上的枪套,在马镫前方到侧后,是一个斜套在马身上的皮套,铳头在前,铳尾在后,整支火铳装在其中,皮套外则是悬挂着一个个小瓶,这是引药,弹丸则在骑兵的身上。
一旦遇敌,从取出火铳击发到重新装填都十分方便。
李达瞄了一眼,轻声道:“上头还真是偏心,这马铳做工比俺们手里的强的多了。”
马铳就是猎骑兵用短铳的定称,确实在作工上更加用心,甚至枪托还有烤漆,看起来闪亮亮的,用的木料也更讲究一些。
“李达你这厮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在一边就是旗队长,统一指挥这一小分遣队和一队方阵长矛兵,骑兵自有队官,不归这旗队长管。
吃得一骂,李达才老实下来,指挥自己这一小队人开始站班。
其实这港口区原本就有不少军人,整整一个局的火枪兵携带全部具装,正盘膝坐在码头边上,整装待发,除了没有帐篷之外,行军毯和各类物资全部携带完全。
李达看了一眼,和方阵小队队头的杜义说道:“听说今日就是新船出港压舱的日子,不少大人物过来观看,这些火枪兵分两个旗队,分驻两船,这一出去,没有一两个月怕是回不来啊。”
“以后他们就驻船了,训练科目都改了。”
“这么说他们打海盗的机会就多了……好吧,实际上听说是饷银涨了,每在海上一天补一钱银子,一个月多拿三两,比俺这个队官拿的都多的多了。”
李达毫无同情心的笑起来,杜义也只得摇头笑笑,不好再说什么。
当时的内陆居民对大海是充分敬畏的,哪怕是海边的也是一样,祭祀妈祖等传说中的神仙无非是求一个心安,但出海之后能不能平安回来,这真的不是妈祖能控制的,象李达和杜义这样的,深山高岭尽管去得,叫他们上船到海上漂泊却是免了。
而且海上也就只有海盗,当时的人对外敌警惕心不高,西方列强也不似二百多年后那么强横残暴,海上也就是当当海商还算有前途,李达同情那两个旗队的火铳手,怕是他们自己也没有什么精神,一个个盘膝坐着,无精打采的模样。
又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敲锣打鼓,有人点燃了一万响的长鞭炮,噼里啪啦的放了起来,一下子码头边上热闹非常,附近堡里的居民和工厂居民区的老老少少,主要是妇人孩童和老人全部都跑了出来,也有闲着的汉子,抱着膀子慢慢踱过来。
现在虽然不是农忙时节,闲汉却少的多,很少有游手好闲真正无事的,不曾上工的应该是轮休,不论是船厂还是军港或是将作区的人都有轮休假期,屯堡也是,挨着轮休,这些汉子便会到集体浴场去洗澡更衣,上头虽然没有强迫要求,不过对个人卫生如同大的环境卫生一样,向来抓的较紧,长期不洗澡身有异味,发髻不整的要扣分,扣的多了就扣钱,所以再懒的人也会隔几天便洗澡换衣。
李达等人当然是每日都洗,军人在这方面更加注意,内卫也是考核评分的重要标准之一,开始的时候几乎无人习惯,时间久了,一日不洗反而十分难受,一群闲汉路过时,李达闻到他们身上的皂角味道,不觉咧嘴道:“入他娘,以前也就是逢年过节洗洗,只有秀才相公有钱财东才经常洗澡,要么就是小娘子大姑娘,不然谁没事洗澡,怪不方便,只要不象骚鞑子那样浑身骚味就成了,现在倒好,一个个大老爷们也洗的香喷喷的,哈哈。”
众人闻言俱是微笑,连旗队长也是轻轻咧了咧嘴。
“其实这样也好,一个个看着干净有精神,”有一个分遣队员笑道:“俺前一阵有七天假期,回海州走了一趟,那边咱们屯堡只有两三个,不象这里集中,百姓还都是邋里邋遢的模样,没有个精气神,衣服也破烂,和这边一对比,感觉就是天上地下。”
李达冷哼一声道:“这边活虽累,但每日能吃饱饭,一天有一顿精粮吃,隔几天不是鱼便是肉,能吃一次荤腥,你在家里吃一个月也吃不上一次,人吃了肉再做活计,脸上身上有了肉,当然看着精神好,家里妇人小子也是,有粮吃有肉食就是不一样。再有新衣穿,洗个澡,就跟那些富贵人是一样的,你想以前你看到一个财东觉得不凡,现在咱们这里是成千上万个财东聚集在一起,你看着当然和别处完全不同。”
李达虽未说什么大道理,但这一番话倒是真的十分有理,能打动众人。辽东这地方不比内地,穷困是普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