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凉,偶尔能听到草丛中蛐蛐的鸣叫声,王田一众人赶紧往回赶路,夜路不好走,山间猛兽出来一个他们都够呛,货物都已经卖掉了,现在走的是轻巧,速度也快了不是一点半点,经过之前的路段时,王田想到那个孩子,不由的看了一眼那个位置。
“王河,你之前在哪放的那娃娃来着。”看着那空空的地方王田有些不确定的问,这山路他们一个月走上十天半月的,这么多年走下来,闭着眼都能背过,王田心惊,别是被猛兽给吃了吧。
王田倒是淡定的伸手便是一指:“不就是那吗,这么多年走下来,你这都记不得清了,,,,你,,”脑子别是出问题了吧。
后面的话王田没有说出来,只看着那空空的地方惊怔,咦?娃嘞?
此时干支之走在一条没有路的路上,因为身量问题走的很慢,只是迈过一截稍高一点的树枝都要浪费些许时间,废老大的力气。
若是走大路,倒也不必这般费力气,但她现在是万万不能走大路的,若说让它在大路上扮死尸还行扮成正常人就有问题了。
来到这已经五年了,从最初的一动不动,到爬行,再到如今的站立行走,中间经历了颇多曲折。
五年的时间干支之也不过才长成这么高点,如寻常人类两岁小儿般大小,这说明她有长成矬子的极大潜质。
然。
最大的问题是,她只有皮肉,骨骼,还有五官,以及一头浓密的头发,除此之外一无所有,人类最基本的温度都没有,所以她现在不是人,这是一短时间后干支之得出的结论。
此后的经历更是让干支之对此有了新的认知,她不光是身体构造的问题,还有本质的问题,她能无限的再生,无论什么东西都杀不死她,被咬过,被拍飞过,被砸碎过,被恶意刺死过,,,这些都没能阻止她的继续存活。
只要她闭着眼睛,人们便会将她认成一具尸体。
所以,这个世界只有她是例外,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她这样的‘人’,而且她若是贸然被人发现这些非人特质,很可能会被认为是诈‘尸’。
她其实是一个披着人类外皮的‘尸体’,这是干支之得到的第三个结论。
原先想要混入社会的干支之在有了初步的认知后,心内的热情被熄了大半,想要出去,她要更细致的谋划一番才是。
一个两岁小孩,孤独的行走在大路上,便是面黄肌瘦也不会有人搭理,这个世界人命很不值钱的样子,奴隶盛行,可能都没有牲畜的价值大,这是在刚刚还有这几日看到的人力代替牲畜现象得出,若是奴隶价值高于牲畜,寻常百姓用的应该是性价比更高的牲畜,无视弄好吃从耐力,体力,还是速度上来说,都是牲畜为更好的选择。
人都不如牲畜,何况她这样的‘人尸’。
精致的面容,怎么看怎么都醒目,白夜里独自行走都是奇事,何况是夜里,一旦被发现,那下场,,这也是干支之不走大路而是选择山间小径的原因。
干支之端坐在一个树枝上休息着,若是她有个仆人就好了,可以冒充是她的父母,侍卫又或者侍女。
一番天马行空后,干支之继续赶路,她得赶回丛林,那里还有个家伙在等着她,若是她不回去,大概,,,,
“你要去哪。”干支之看着正往外走的瓢虫。
轻飘飘一句话,那身影黑亮黑亮的豆眼,丢溜溜一个打转,一排排的小腿跟着陀螺似的旋转着,拐了个方向,往那小身影那跑去,然后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
那巨大的身影与干支之的小身板形成强烈的对比,只是下方的小腿便有干支之高,此时便是趴在干支之面前,有种蚂蚁与大象的错感。
拍了拍瓢虫的外壳,干支之往洞口里走去,对着身后的瓢虫说:“你要是再自己瞎跑,我就不再回来找你了。”虫瓢又不能跟着气味找人,出去找她总是和她错路,一个不小心碰上强大的对手就会死翘翘了。
虫瓢是干支之之前无意中救的一个小虫子,当时还和她一般高的模样,谁想不过两年,竟这般高了。
房屋一般高的瓢虫也不知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因为外形像是前世印象里的瓢虫,便取名叫了虫瓢,和外表倒也相得印彰。
此时虫瓢也听不懂那说的是些什么,语气一如既往的寡淡,没有起伏,也让它无从辨别是否生气,但一听到声音就更加乖巧的跟着小挪步前行。
巨大的身姿,再配上茫然还有欢喜的小眼睛,看着有些可怜兮兮的模样。
看到这番作态,干支之也不再说什么,朝它招了招手,虫瓢立即欢欣鼓舞的小碎步过去,再次摸了摸那坚硬的外壳,这次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了点。
低低的嘶嘶声响起,甲壳内隐隐出现翅膀的尾翼,虫瓢因为面前人的碰触高兴的要飞起。
干支之收回手,任由虫瓢打个转后振翅飞向空中,激起地面一地灰尘。
‘.....’随它高兴。
虫瓢飞出去后,干支之第一次思考巫这个词汇,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能准确预知未来天灾的巫,似乎是真的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与脑中存在的巫有着些许不同。
而且巫在这里地位极高。
滋啦一声,干支之望去是虫瓢进来了,虫瓢得益于那些短小但灵敏飘逸的小腿,行走间几乎不会发出声音,只是不小心踩断了一个实在纤细的细枝。
虫瓢小心翼翼的趴在旁边,紧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