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唐青语身上没了那些精巧的偃甲机关,又带着一个武艺不佳之人,只好如一般人一样,以匕首刺入山岩缝隙处,借力上攀,还要时不时回头拉一把凌轩,免得他跟不上,不过百米,竟攀了大半个时辰。
两人终于爬上山头,唐青语累得瘫在地上,任由大雨冲打在脸上也不动,只想先歇一下。
凌轩也累得够呛,坐在一旁歇息。
但唐青语很快又爬了起来,把乱糟糟的头发往脑后一捋,拉着凌轩起身,继续向前走去。凭着过人的目力判断方向,约莫走了两刻钟,她突然惊喜地说了一声“到了”,松开他,抬手在山壁上摸索片刻,随后用力敲打几下,靠近地面的一块山石微微松动。
唐青语推动山石,露出一个洞口被藤蔓爬满了的山洞。
她一手把藤蔓扒开,一手拉了凌轩弯腰钻进山洞,而后又把山石遮挡好,这才继续往下走。
藤蔓后的山洞是一个窄窄的通道,凹凸不平的,未见人工痕迹,似是天然而成。再走片刻,通道豁然开朗,里面竟是一个极大的山洞。
唐青语蹲在地上摸了好一会儿,仿佛找到了什么,开始扒土。
凌轩坐在一旁,看不清她在做什么,只好问道:“唐姑娘,你在找什么?”
唐青语回道:“这个时候就要祈祷人品爆发了。老天保佑的话,我的宝贝还没被人拿走。”扒了半天,她手指碰到一个硬的东西,顿时高兴了起来,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凌轩听她声音很兴奋,笑道:“唐姑娘的宝贝找到了?”
唐青语从土坑里抱出一个小匣子,笑道:“找到了,希望还能用。”说着从匣子里拿出个东西,卡塔两声后,她的面前亮起了一小片火花。
凌轩看着那点光亮,笑了:“火石?”
唐青语笑着道:“是啊。”说着将洞穴角落里的一点树枝点燃。
昏黄的火光摇曳着,烧了好一会儿,才渐渐亮堂起来,这山洞也才明朗了些。
凌轩坐在一旁,看着她又开始到处找东西,笑道:“唐姑娘对此处似乎很熟悉?”
唐青语像寻宝一样四下翻腾半天,拖着一堆木柴回来,胳膊下还夹了张兽皮,把兽皮递给凌轩,笑着道:“也不算很熟吧?之前发现这里的时候住过两天,想着做点好事,给后人留条活路,就把火石和兽皮都埋起来了,有缘者得。看来最有缘分的还是我自己。”
凌轩笑道:“如此看来,我也算有缘人了?”
唐青语看他一眼,噗嗤笑道:“公子身份贵重,还需要这点缘法吗?”
凌轩沉默一下,问道:“唐姑娘知道我是谁?”
唐青语脱了脱了中衣,用两根树枝撑着在火上烘烤,随口答道:“是吧?”
这么一个近乎于敷衍的模棱两可的答案,却让凌轩又沉默了片刻,方缓缓道:“唐姑娘因我涉险,又全力相护,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让姑娘知晓一些。其中一些不便道来之处,还请唐姑娘体谅。”
唐青语挠挠头,道:“其实公子不用跟我解释,我没那么重的好奇心。”
凌轩似乎没听到她这句话,道:“我是凌轩,乃大周当朝太子。奉皇命巡查江南地域,为政敌所害落得此地。”
见他一定要说,唐青语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殿下对这次出行中的危险已有预估,特意委托了江浙地域的江湖名门鼎剑阁派人来护佑。但委托来得太晚,时间又太急,如今鼎剑阁正是委托的旺季,阁中精锐尽出,一时竟没有合适的人选,这才让殿下遇了一回险。”
凌轩笑了一下,问道:“唐姑娘是怎么接到我的委托的?”
唐青语道:“鼎剑阁大小姐是我好友,我刚好来交任务,碰上了,不帮忙说不过去,就来了。”她扭头看了看凌轩,脸上的表情有些苦恼,道:“我说,殿下你不要问多好。就让我假装不知道你的身份,送了你回鼎剑阁,后面自然有人安排。我就想当个过路人啊!”
凌轩淡淡道:“唐姑娘放心,等此处事了,我自不会再叨扰姑娘。”
唐青语道:“殿下别说这种话了,我听着折寿。”
凌轩笑道:“唐姑娘与我有救命之恩,不必如此惊惶。”
唐青语打了个呵欠,道:“那我就先谢过殿下了。”说着就地一躺,看样子就要睡了。
凌轩静了片刻,突然道:“唐姑娘。”
唐青语嗯了一声,声音有点含糊,好像快睡着了。
凌轩问道:“除了鼎剑阁的人情外,唐姑娘救我还有别的原因吗?”
唐青语身子一怔,停了一会儿,翻身起来,一脸的无奈,道:“殿下,看在我一路护卫你也尽心尽力的份儿上,放过我不好吗?”
凌轩淡淡一笑,道:“唐姑娘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有些事逃避不得。”
唐青语抓了抓头发,道:“也不是逃吧……”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道:“殿下这次出行,除了替圣上巡查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凌轩看她一眼,道:“是,我的身子有些不适,有些事太医未必敢说,便想着在民间寻一寻好的大夫,看看是否能治好。”他的语气很平淡,道,“我身边也有懂医术的人,有怀疑我是中了什么罕见的毒。”
唐青语挣扎片刻,道:“那殿下如果抓到下毒的人,会怎么处置他?或者怎么处置他的九族?”
凌轩一笑,问道:“唐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