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离开齐爵的。更不想背着微生偷跑出来。
夜晚的风已不再刺骨,冬日的雪没了影子。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走过好几条大街,穿过数不清的小巷。到了这一片荒芜的土丘。
夜色朦胧,周围薄雾环绕。头顶的黑云压得很低,眼看着就快下雨。
陆桐雅垂头,盯着自己的手心,那颗小红点若隐若现,可炙热的温度没有骗人。
她是被一路引到这里来的。原本已经入睡的她,被一阵拍打窗户的声音唤醒,然后她看到了一抹黑色的影子,再然后那个东西一直引着她,一步步走到了这个地方。
而那个黑影,如果陆桐雅没有猜错,他是……那颗从密室里逃出来的头。
四下寻找之际,在雾色之中那抹黑影再次闪过,陆桐雅拔腿往前跑,紧紧追随。一直追到了一间破旧荒废的土屋。
随着“吱吱呀呀”的推门声,她跨进了屋。屋内灰尘很大,她不断用手将眼前的灰扇开。土屋只有一间房,脚下堆砌着柔软的枯草,正中间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桌。而木桌上……有一个黑黑的,圆形的东西。
脚步顿住,她不敢再往前靠近一寸。手紧紧扣住门。另一只脚往后退了一步。此时她正一脚在屋内,一脚在屋外。
“喂……喂……”陆桐雅朝着那个黑色的东西喊了两声,颤抖的声音轻轻地,似乎怕惊扰了什么,“有……有人吗?”当然有人。只是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和一颗头对话,也不知那颗头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把她引到了这里来?是有话要说吗?
沉默了几秒钟,桌上那颗黑色的头终于慢慢动了……
陆桐雅深吸一口气,心脏快跳到了嗓子眼儿。太诡异了,太恐怖了。眼前的景象只有在恐怖片儿里才能看见。
随着“砰”地一声,那颗头彻底的转了过来。一双漆黑的眸死死盯住陆桐雅。屋内光线很暗,人头蓬松的乱发间那双黑亮深邃的瞳孔散发着幽暗的光。
陆桐雅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退到了屋外。虽然害怕,人头虽然狰狞,可她的视线就是无法从那里挣脱出来。
保持了一个稍微安全的距离,陆桐雅试探性地问,“喂……你是谁?说话!”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但周围很静,陆桐雅相信他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可是,她等了好一会儿,那颗人头仍然沉默。
“喂!你说话啊!”她不敢靠近,但那颗人头分明是想让她靠近,因为他一直不发声,而且也不动,只是那双闪亮的眸偶尔眨动,示意着他并不是一个“死”的东西。
“你再不说话,我走了。”陆桐雅又往后退了好几步,表示她要走。也是这时,人头突然紧张了,连连在桌子上“蹦弹”了好几下。
“砰、砰、砰”人头发出的声音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诡异。陆桐雅吓得转身就跑,跑了没几步又回头,人头还在桌上不停蹦弹,似乎是在告诉她什么。停下脚步,掏出手机,打开手电。陆桐雅又回头往土屋靠近,明亮的光线划破黑暗,直直射在了人头的面部。
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陆桐雅终于看到了什么!却也是在这时,手一颤,浑身僵硬,手机“啪嚓”一声摔在了地上。她伸手捂着嘴,不敢相信刚刚所看到的一切。
人头不能说话,因为……他的嘴被缝上了!就像恐怖片儿里被封住嘴的鬼,血红的线穿破皮肤死死把嘴缝在了一起,而且已经黏在了肉中。
更不可思议的是,那颗人头……有一张和微生一模一样的脸!
虽然已经被蹂躏的惨不忍睹,可那双黑眸陆桐雅认识,那张原本芳华绝代的脸已被蹂躏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人头已经停止了跳动。周围寂静一片,陆桐雅脚有点软,颤颤巍巍地蹲下身拾起了手机,再次按亮手电,这一次,她又确认了一遍。
真的,一模一样。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脑中回想起了很早以前的那个梦。微生手里提着一个人头……那个梦,此时已经完全重合了。
“你、你……究竟是谁?”明知道那个人无法说话,可陆桐雅停止不了心中的疑惑,他难道是微生的哥哥?弟弟?就像她与陆桐瑜那样?孪生的?
可是她从来没听微生说过,他还有兄弟。而且,微生曾经也说过,他已经没有了亲人。
陆桐雅摊开右手,手心的红点闪烁,她又抬头,盯着人头,“我妈说……让我找你。”一只脚已经跨入了屋内,却又停住,“你认识我妈吗?”
人头盯着她,片刻后缓慢地眨了眨眼……似乎是在点头,说认识。
“你……你……”陆桐雅犹豫了好久,始终没有问出,你是不是我爸爸。她突然觉得到了这个时候这个问题既不重要,又只会给她添堵。最后干脆垂下头,叹息了一声。换了一个问题,“你是微生的亲人吗?兄弟?”
然后,过了许久许久,人头都未曾眨眼。陆桐雅又只有问,“不是?”
他眨眼了。
“可为什么一模一样?”这个问题太复杂,不能说话的他显然无法回答。
陆桐雅也意识到了,可她实在想不出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总不会是巧合吧。最后她将视线落在了人头的嘴上……那张密封的嘴,不知道把死死缝住他口的线拆掉他能不能说话。
可当有这个想法后她被自己吓到了。
这该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要她去给他拆线?她现在连进屋都不敢。
“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