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城初冬的清晨同那些繁华的城镇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区别,门可罗雀的小街上来往的江湖人士屈指可数。路边随处可见宿醉未醒的江湖武夫,一些勤快麻利的酒肆掌柜也早已开张下锅炸着油饼,一旁的炉火上温着香醇的米粥。
一向歌舞升平的风尘教坊此刻也是寂静无声没了先前那种喧闹不已的糜烂氛围,地上还依稀可见的血迹引来一群野狗争相舔舐。一阵阵刺耳的狗吠声传来让不少还在清梦中的人含糊不清的骂上一句。
“真是晦气!”
昨天的靠山城内本来还充斥着三教九流才有的喧闹之声,而眼下却是难得出现了一丝少有的肃杀之气。虽然那股浓散不开的江湖气依旧可是其中掺杂的血腥之味却是让每个处于城内的江湖武夫人人自危。
没有人知道风尘教坊到底是如何得罪了靠山宗的宗主,竟被其在一夜之间给杀了个干净。那彻夜回荡的凄厉惨叫声让闻者心惊,听者心颤。多少还尚存余温的红粉骷髅转瞬间成了那些刀客手下的刀下之鬼,风尘教坊内一干人等尽皆化为厚重血水缓缓渗入地下不见踪影。
不知是滋养了大地还是反哺了九幽。
然而这些都与袁青峰无关,他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目光深邃的看着这城内的一切,清冷干净的气息顺着他的鼻尖涌入他的肺腑。空气中少了些脂粉香气的滋味,仿佛更加顺畅了一切。
那眼尖的酒肆掌柜看见这尊大人物起身而来,赶紧十分知趣的将刚刚出锅的油饼和一碗熬的香醇的米粥恭敬的端了上来。店小二也适时的将红亮的咸菜和清冽爽脆的腌萝卜给端了上来,袁青峰还是头次遇上这般知趣的店小二和酒肆掌柜。袁青峰随意打量着正在忙活的酒肆掌柜,后者也是对其报以憨厚的笑容。
袁青峰自知这酒肆掌柜是畏惧龙行羽才如此这般的讨好自己,可是他也不点破便自顾自的吃喝起来。刚出锅的油饼搅和着颇为咸鲜的咸菜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袁青峰在这酒肆内吃的是有滋有味,反观龙行羽却是什么也吃不下。他现在倒是有些后悔答应袁青峰将其带入剑宗,左思右想之下应该只有九涅境的老怪才能在剑宗内杀人并且还能全身而退。他看袁青峰那充满杀意的眸子便知晓,此人孤身入剑宗定然是要刀剑出鞘,饮尽鲜血。
可是看其年岁怎么想也不会是那些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九涅老怪。
“难道是我也得了失心疯不成?”
说罢,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洁白的馒头。
然而伺候左右之人急匆匆的前来的禀报。
“宗主大人,剑宗的那位青衣大爷又来了。”
“什么!”
龙行羽闻言双眸瞪的滚圆,喉咙里发出抑制不住的咯咯声。伺候之人眼见如此还以为是自己心狠手辣的宗主被剑宗给吓的抖色筛糠,但却没曾想龙行羽挣扎的说道。
“水.....水....”
伺候之人闻言这才赶紧将茶水递到龙行羽的手中,龙行羽狠狠的喝了一口这才将卡在嗓子眼里的那口馒头咽下。说来也奇怪,一宗之主的龙行羽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竟对这朴素的馒头情有独钟。兴许应了饿了糠如蜜,饱了蜜不甜的通俗老话。
那青衣剑奴从门外飘然而至,左右之人根本无人敢拦。毕竟剑宗在他们的眼里同样如巨擘一般。恰巧龙行羽这狼狈一幕让这青衣剑奴给看了个满眼。
青衣剑奴见状不禁出言打趣道。
“在下来的真不巧,差点害的龙宗主被一个馒头噎死。这要是被雷长老知晓我可担待不起。”
龙行羽尴尬的笑了两声便将这件小事道。
“今日是什么风让剑宗大爷悄然而至。”
青衣剑奴随意喝了口桌上早已冷掉的香茶,玩味的说道。
“我奉雷长老之命特地前来护龙宗主周全。”
龙行羽闻言心生芥蒂,小心问道。
“保护我?这天下太平的哪里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的性命。”
那青衣剑奴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句。
“馒头......”
随即不能龙行羽出言便摆手说道。
“这两日我便在你这宗府内住下了,不必客套讲究什么。一杯清茶即刻。”随即转身看了看愣在原地的龙行羽。
然而后者宛若遭遇雷击,噗通一声便坐在地上动弹不得。龙行羽分明在其眼中看出了浓重的杀意,这青衣剑奴想要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随即瘫坐在地的龙行羽心道。
“难道是有多嘴之人将那阴沉少年之事告诉剑宗了?”
可是容不得他多想,事实便摆在眼前。远处闭眼清修的青衣剑奴实实在在的盘腿坐在那里。光是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剑意寻常之人便不敢靠近。
龙行羽见状也只能差心腹悄然去那酒肆,告知袁青峰不要让他轻举妄动。不然杀人不成反倒是会害了他自己。
正在酒肆内被掌柜好吃好喝伺候的袁青峰却是突然知晓青衣剑奴,竟将龙行羽给软禁了起来。虽说其言保护可是任谁都看的出来这与软禁没什么区别。
袁青峰打发走了龙行羽的心腹,心中却是有些打鼓。剑宗如此一行完全是将龙行羽给软禁起来,他出身剑宗自然知晓青衣剑奴的厉害之处。剑道修为已然极深整日负剑用气养剑,其背后那柄剑早已是锋锐无比。
只是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剑道与这青衣剑奴到底是孰强孰弱。一念到此的他不禁战意沸腾,一身剑意也是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