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傍晚,气候微凉。
花盛站在台灯下,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轮回镜。
既然他回来了,那小世界的天道自然是进化成功了。可……
他转身走进房间,神色复杂地望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宁挽清。
桃花是挽清姑娘的命魂,若是她回来了,还会记得上个小世界发生的一切吗?
旋即他眸色一凜,手指紧攥着轮回镜,他已经回来一整天了,挽清姑娘为何还未苏醒?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走出房间,来到浴室,把轮回镜悬在马桶上空,冷声道:“出来。”
然轮回镜没有丝毫反应,他冷笑了一声,松开手,轮回镜垂直地朝马桶坠落,就在镜子即将掉进马桶的瞬间,变故徒生!
暮色降临,屋内昏暗,一抹红光徒然大盛,眨眼间,一个粉雕玉琢的半大孩童小心的捧着巴掌大的镜子,气急败坏道:“小花妖,你心眼怎么这么坏?”
“马桶是什么东西?那是污秽至极的地方,你竟然敢……敢把我的本体扔进马桶,你还是人吗?”
“我不是人,谢谢。”
小镜子被他这话一噎,白皙的小脸气的通红,它跺了跺脚,咬牙道:“你就作吧!”
“说吧,挽清姑娘是怎么回事?还有上个世界你后来去哪了?”
“你还敢说?”小镜子恨的牙痒痒,“你给她注入生机,有没有想过你是妖修?就算你修为不高,寿命无法与天源界相比较,可你特么的还是个妖啊,你知道不知道,你死后李桃花她生生又活了两百四十年?你又知不知道她这样很容易引起天道的注意啊?你个大傻逼,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小镜子越说越暴躁,那张牙舞爪的小摸样,恨不得冲上来挠他两下。
“老子有没有说过让你多看书?你看了吗?”
花盛闻听此言,心情颇为微妙。当时他只是不想李桃花死,在天道进化不明的情况下,他也不敢赌。所以就把自己所有的寿命渡给了李桃花,谁成想……
“你说李桃花在我走后又活了两百四十年?”说完这话,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大步走出浴室,抬头望向挂在客厅的时钟,十八点三十五,与他昨天回来的时间差不了几分钟。
一小时等于小世界十年吗?
小镜子跟在他身后,翻着白眼气呼呼道:“刚送你到那个世界的时候,你因为任性,让李桃花差点摔死,后来又让她孤零零的守着你留下的花两百四十年。真不是我说你,你干的事真的很不地道。”
白炽灯从编织灯罩里挥发出昏黄的光晕,映出花盛半边晦暗莫深的侧脸。他紧绷着下颚,神色专注的似是在倾听小镜子的教诲,直到耳边彻底清静下来,才哑声道:“那她回来了吗?”
“没有。”小镜子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情绪又躁了起来,它跳起脚蹦了两下,忍了又忍,才道:“她执念太深,并且固执的认为你给她的桃花印是俩人来世相遇的记号,现在已经去下一世找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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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江城第一大都会的百花门前街市上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一着纤尘不染的道服,手执拂尘,一副道姑打扮的女人走进百花门。
门童见此,恭敬的迎上前,俩人耳语了几句,便带着厢。
门一打开,里面落座着三位客人。倚窗而坐的是位眼泛桃花,唇红齿白的公子哥,右边的是一着黑色长衫,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左边却是穿着一袭洋装,年轻貌美的小姐。
三人闻声望去,年轻貌美的小姐似是对来人颇为不屑,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中年男人与她的态度却是相反,见仙姑终于来了,神色殷勤的上前恭维了起来。
唯有俊美的公子哥……神色似是诧异、似怀念、似是自责地打量着气质出尘的道姑。
道姑神情寡淡,全程无话,但却对周三金的恭维极为受用。她顾自坐在上首,与小姐身上徘徊,最终定在公子哥身上,严肃道:“观其面相,贵公子不出一日,将有血光之灾。”
公子哥:“……”
小姐:“你——”
周三金甚是信服杨道姑的话,他瞪了一眼按耐不住的女儿,惶恐地从袖口掏出一把拇指大小的金豆子,放在桌前白玉一般的瓷碗里。
金豆子敲的瓷碗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道姑眸色一闪,凝神掐着手指,良久叹息道:“作孽啊!”
“贵公子的红颜不日前堕下一死胎,然那死胎乃鬼魅所化,那鬼魅本是想借腹重生,未想公子薄情,竟然是让红颜吃了堕胎药,这一碗药汤下去,鬼魅自是借腹不成,便生出滔天怒气,缠上了贵公子。”说到此,她忽而停顿了下来。
周三金是个懂行的,他连忙又丢了一把金豆子。
道姑竖起耳朵,听到瓷碗响了十下,继续道:“说来惭愧,此鬼魅有千年道行,然本座修为尚浅,怕是不足以应付啊!”
周三金迫不及待的又丢了三把金豆子,只见那瓷碗瞬间就被金豆子填满了。
“不过,本座师门有一法器,专克此类鬼魅,只是,此法器甚是损耗修为,且师门有令,此法器不可外露。”
周三金急了,好话说了一箩筐,才让杨仙姑勉强点了头,答应先带周少爷回家,帮他驱除鬼魅。
公子哥,也就是花盛看他‘爹’被那道姑唬的一愣一愣的,送了一碗金豆子不说,又让佣人抬了一箱银元送去道姑的家中,一脸的无语。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