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广东已是第二天了,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素兰是这里的一个匆匆过客。
素兰发现橄榄镇和老家有一个最大的不同,就是“士多店”特别多,和老家封闭式的柜台不同,这里都是开放式的商店、自选货架。
母亲来电话说,接到了素兰的好朋友姚诗诗打来的电话,姚诗诗和黄国维8月30号在汉水县结婚,可惜现在远隔千里,素兰是没法前往了。
因为来之前素兰就说过,不进姐姐们打工的工厂,所以素兰和兰香姐一直在住处周边和橄榄镇找工作。
去橄榄镇一次后,素兰就在心里默默记熟了路线,这样下次去她们就不用租摩托车了,可以走路去,省钱些。
她俩甚至在橄榄镇职业介绍所也交费登记了,急切地想要找到工作。
来橄榄镇已经7天了,她俩的工作都没有着落。到职介所来来回回都三趟了,仍然没有结果。
今天又见了一次工,不包住,但素兰只见到办事处,办事处也只有一个负责招聘的男员工,年纪大概三十多岁,待人冷淡、不大搭理人,而且试用期是三个月。
素兰问他试用期多少钱一个月,他没有回答。素兰担心是泡泡公司,所以没敢答应上班。
不知道明天是什么结果?
兰香姐的情况也不乐观,橄榄镇服装厂是有,可是当管事的面试她的时候,发现她是高度近视,就不愿意招聘她了。
出得门来,才知道滋味不好受,远不是家里想象得到的滋味。素兰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而实际上,还远远不够。
小姐姐那里的房东很凶,有一次姐妹俩一起出宅子的大门时,男主人追出来“哇啦哇啦”说粤语,素兰懵圈了,一个字也没听懂,看向小姐姐,小姐姐用家乡话一个劲地说,“不齿他,不齿他”,就是不理他的意思。
素兰觉得这样不礼貌,就用普通话大声说,“老板,请问你说的什么?”
对方还是叽叽呱呱说粤语。
素兰以为他是怪责姐姐带了人来,就说“我是她亲妹妹,亲妹妹。”边说边指指自己,又指指姐姐,连比带划。
对方似乎听不懂普通话,只顾说自己的,好像还越来越生气了。
素兰有点着急,“老板,你说的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哪知老板用异常生硬的普通话碎碎骂道“你听不懂?操你妈的,你听不懂?”
素兰气得脸红脖子粗,扭过头来就要和他理论,小姐姐使劲拽着她的衣袖往外拉,素兰只得作罢。
算了算了,强龙不斗地头蛇,不和对方起冲突也好,素兰劝着自己,给自己灭火。
大姐、大姐夫、童洲三人都会讲粤语,听懂更没问题,他们四人只有小姐姐不会讲粤语,所以素兰不好问小姐姐听懂房东的话没,怕她尴尬。
还有的时候,素兰和兰香姐出去买东西,有的老板一听他们说的是普通话,眼里就露出鄙夷的光,看不起人的样子。
看来,当地人比较排外。
时间又过去了两天,工作还是没有找好。
素兰有点急了,再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啊。
大姐夫左滨豪说,“要么去番禺看看吧,我有很多老乡在那边打工,看能不能进工厂?”
素兰连忙说,“好,我愿意去。”
兰香姐因为高度近视,进工厂估计希望不大,所以她选择不去番禺。
第二天,姐夫带着素兰乘坐大巴车去了番禺,素兰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车子开了很久。
姐夫把钱包放在臀部后面的口袋里,好像要掉出来的样子,素兰提醒过他一次,“大哥,小心钱包掉出来。”大哥说没事,素兰也不好再提醒,好并没有遗失。
到达番禺是正午,老乡们正在做饭,看到大哥来了他们热情地招呼着。
他们住的地方在一楼,狭窄、昏暗,有一条窄小的过道。老乡们抱团取暖,分别租住在过道两边的房间里,既亲热,又热闹。
可能厨房没有排油烟设施,加上做饭时间集中,所以油烟蔓延、气味呛人。大哥见怪不怪,坐在屋里和老乡闲谈。可素兰待不住,就走出来,站在过道正对着的一面墙边。
开饭了,大哥招呼素兰吃饭,素兰心情很差,一点胃口也没有,就摆摆手,没有去吃饭。
一个老乡出来了,再次招呼素兰吃饭,素兰说,“我有点晕车,没胃口,不想吃。”
可能没配备椅子,或者房间太小,容不下几把椅子,所以老乡们纷纷端着饭碗,不论男女,都蹲在过道口上,或者走出来几步,蹲在屋檐下开始吃饭。
素兰看着他们,心里突然涌起心酸和伤感,这么差的居住环境,还要蹲着吃饭,真的有点像乞丐。
如果我在番禺上班了,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模一样?
大姐租住在三楼,她和姐夫住一间。素兰来了后,她在三楼给素兰和兰香姐租了另一间房,虽然房间都不是很大,但光线充足、房间明亮,而且三楼只住了他们四个人,人员单纯、环境安全。
况且,三楼还有一个宽大的平台,可以晒衣服、被子,还可以在夜晚乘凉、吹吹风。
小姐姐和男友住在另一处的二楼,房间也比较大,房门朝南、窗户向东,采光也好。
素兰不喜欢这里。
这么想着,心中主意已经定了。
吃完饭,大哥和老乡们说起这次来是为了给素兰找工作的事,老乡们说可以,这边正好有工厂在招人。<